身旁男人牽著她的手極緊,她亦是能覺出他方才出口狠話的震栗,更怕他與棄瑕言語不和起沖突。
而對于他的狠話,棄瑕只是嗤之以鼻,并不打算放在心上:“既然敢做,又有何不能說?天下皆知的丑事,不必讓我重復吧。”
玲瓏稍抬眸子,掃了過去。
輕蕩?丑事?無恥?
那樣荒唐不被世人接受的事情,冥解憂也許做過,她承認,甚至她也認為冥解憂不會是什么良善之人,她也不是,有些事或許做的不對,她可以接受批評指責,但不接受侮辱。
棄瑕從來不認識她,沒見過她,只從別人只言片語中,便草率斷定她的品行,他若是用個獨攬朝政玩弄權勢禍亂朝綱的詞,她興許還會很高興,可他這話中,所不恥的,無關其他,只是她與皇帝的關系。
低劣,惡俗。
玲瓏朝棄瑕撇去的這一眼,涼冽刺骨,冰冷如刀,含著深深地意味。
棄瑕一說完,不由得全身犯顫,那對面倆人已經同仇敵愾的看著自己,他再看著那抹黑衣女子,這女子面具遮容,雖只是沉靜的站在那里,看不清她表情如何,但她唯一僅可見的眼中,似是給出了深深的警告。
可他不覺自己有說錯,好好的公主不當,非要做盡不恥之事,她一個女子,無權無勢,若不靠那樣侍弄的手段,又怎會惑得住皇帝?
如此不堪之事,豈不羞恥浪蕩。
不及玲瓏收回視線,她耳畔忽的響過劍出鞘的刺咧聲,身旁男人早已提劍而上,一抹強烈的劍氣波動,若非棄瑕覺察閃開得早,只怕被劈成兩半的就不是他背后那顆樹。
皇甫衍再要出劍,南宮祤揮劍阻止。
空氣中響起一陣劍刃摩擦之聲。
玲瓏心中微緊,他倆并非江湖人士,雖說兩人功夫與白衣女子那些人比起來,也算不得是什么絕頂一流高手,但至少師承白蕭笙,在武學之道上,也能吊打很多人,之前那春紅樓一戰,樓都被他倆拆了一半,此刻兩人若真動起武來,這片樹林怕是難以保得住。
眼下這局勢,多待無益。
玲瓏想了想,快步過去,在皇甫衍要繼續出招前,她反手握住他另一只未執劍的手,不由得他反抗,朝他低低一聲:“跟我走。”遂當著南宮祤深沉不測的面色,拉著皇甫衍離了這方地。
收了劍之后,南宮祤微斂眉色,許是剛剛情急,運氣太過,覺察脖子間有些許刺痛,方才師父警戒過自己,這霜花淚的毒較之以前,有些大不同,并非輕易能解,玉長情只能暫時抑制,少用武動氣,霜花淚一旦發作,誰也無法保證,是否會頃刻間要命。
他鎮定些許,又抬頭,目送那兩人遠去。
棄瑕以為這兩人是不堪被罵落慌離去,仍是一臉不甘不愿,恨不得過去把那倆解決了才好,看著南宮祤道:“二哥,你就這樣放過他?”
很快,南宮祤微微回過頭,將視線落在棄瑕身上,不得不道:“他是皇帝。”即便有些事做的不對或是做錯了,又豈能容人如此當面侮辱。
他深知棄瑕唯一不好的缺點,便是喜怒哀樂全寫在一張臉上,有什么便說什么,說的好聽是剛直爽快,不好聽了……這得罪起人來,是一堆接連一堆。
“是又如何?”棄瑕哼聲:“他如此昏庸無道,早已惹得多方不滿,怎配為帝,遲早有一日,我必踏平這萬里河山,到時,這皇帝的位子,還不是是由二哥你……”
被南宮祤一眼掃過,棄瑕噎了噎,顯然,后面的話,聽來有些大逆不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