囊括天下疆土,稱皇稱帝,這樣的心思,沒有哪一個君王會不想。
東海是能讓萬國臣服的強國,諸國君王豈敢有一絲不臣之心,可晉國不是。自禪位后,諸國都以為晉國羸弱,不堪一擊,常常出兵較量,卻不想,這塊飄搖欲墜的骨頭,太難啃,至今為止,仍是屹立不倒。
皇甫劦暫且守了這么些年,可他的兒子,眼里只有女人,根本無心政事,甚至還放任朝堂內斗,這樣的帝王,如何能守得住江山?
棄瑕對這位皇帝,豈止是一點不滿,氣道:“二哥,你可知三哥被他傷成了什么樣子,若再晚些,怕連命都沒了。”
南宮祤輕凝一聲,淡冷道:“夏天無的事,是他自找的,不聽我勸,怨不得旁人。”明知晉國大將軍府守衛重重,卻非要去闖,皇甫衍抓了人,沒讓他人頭落地都該感恩戴德,受那么點刑罰又算什么。
“難道七弟的事,也就這樣算了?”棄瑕無法忍。
七弟的仇,三哥的傷……
都是被那兩人害的!
“當然不會。”
南宮祤說的很堅決,他再旋身看后邊,那兩抹匆忙離去的身影,早已經遠去看不見。
念起方才棄瑕說的話,他心中不由得輕嗤,兀自心道,昏庸?不見得吧。
十四歲能平定四王之亂一戰成名,十五歲登基為帝,十六歲能有序不穩擊破六國入侵,十九歲能把奴桑內部玩的團團轉,將其四分五裂,甚至將奴桑北汗逼入絕境,一舉拿下北庭,二十一歲,利用朝堂內斗,將束縛他多年的太后徐家連根拔起,在那一場政變里,連自己親生兒子都沒放過,這樣的人……
他不是昏君,他只是為達目的,對別人狠,特別的狠。在位十年,雖不說他有多大功勞,但至少保得住晉國,可唯獨,在對待女人這件事上,他不太理智,在別人的眼中,倒顯得他任女人擺布,罔顧人倫,流連美色,昏聵無能。
那一個女人,是他唯一的弱點和死穴。
小鎮。
玲瓏一路攜著他下了山,他一開始還是有些生氣,可一看到她牽著自己,心情又好了些,或許說,他很樂意被她這樣牽著,直到,離小鎮還有一段距離時,她冷不防松開,回頭望著他。
他突然有些不安。
她道:“你未免太沖動了。”
皇甫衍面色微變,截住話:“說我怎樣都可以,可他那樣說你。”
“棄瑕口無遮攔,話說的是有些過。”玲瓏眉色一斂:“但他沒說錯。”
她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,她也大概琢磨出來了,盡管棄瑕那些話,令她所不喜,但在別人眼中,就是那樣。
“我不明白,他們是不是閑事管的太多。”皇甫衍肅了語氣:“我喜歡你有錯嗎?男歡女愛有錯嗎?我覺得沒錯,錯的是你和我之間這個莫名其妙的身份,錯的是我父皇那道遺詔,如果沒有這些,誰敢說我們半個不字。”
玲瓏見他聲聲過激,默了良久才說話。
“你我之間,我已經說的很清楚,既已無情,何必不忘。”她退后半步,聲語冷清:“想必我說的煩人,你聽得也煩人,就這樣,你好自為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