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哼聲道:“君子遠庖廚。”
果然是從小錦衣玉食涵養極佳的公子爺。
“后山,有果子。”昨日她見后山有一串果林,再不濟,他也不應該餓肚子。
他再道:“不干凈。”
果然這嫌臟的毛病仍然還在。
她想了想,有點不對,皺眉道:“你師父留著你,沒給你弄點吃的?”
他嘴角抽了抽:“師父要是能給我弄吃的,那一定是天下奇跡。”
果然,這師父怕是要餓死徒弟。
“那外面這灶臺……”她指了指。
他擠了擠眉眼,不甘不愿道:“薛小成弄的。”
她想明白了什么,深有意味的嗯了一聲,薛小成忙著打架,沒有功夫做飯,所以,大概,像白蕭笙那樣的高人,是真的不食人間煙火,能餓一頓是一頓,甚至她懷疑,白蕭笙把薛小成撿回來,只是缺個做飯的人,教武功只是其次吧?
她頓時又同情了薛小成幾分,人人喊打的江湖魔頭,竟然只是個給人做飯的,每天還要被虐被吊打。
南宮祤想了些什么,忽然抬頭,眼神瞄著她,一動不動。
“看我做什么?”被他盯的全身不舒服,她切了聲道:“你想當君子,請隨意,反正餓死的不會是我。”
半個時辰后。
兩人眼皮底下都擱著一碗青菜白粥,他挑著把青菜吃完后,再秉承一貫的風格,把白粥當水一樣喝下去,惹得她每次很是不解,到底是不是她米放得太少了?
她吃的比較儒雅,舀了幾勺后,停了停,嘆氣道:“我要是跟你搭伙,鐵定是被餓死的。”
“搭伙?”
玲瓏想著,他一個連柴火都不碰的人,怕是不理解這詞,她便解釋道:“我們關家鎮的俗語,意思就是,兩個人共用一個灶臺,每天一起燒火生飯,簡簡單單過日子。”
他有點理解,然后很不理解:“為何跟我搭伙會餓肚子,是我的銀子不夠花?”
玲瓏白了他一眼:“這里環山繞水,你的銀子跟石頭沒什么差別。”
“我們又不是會在深山野林過一輩子。”他開始添第二碗粥。
她一想,他是君王,是夏朝之主,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,不可能會過閑云野鶴的日子,這種可笑的想法,他從來就不會想。她笑了笑:“也是。”然后又補上一句:“出去之后,同你共度余生的,不會是我,我自然不用擔心。”
共度余生。
這四個字,忽然一下直擊他心底,他動作稍稍停頓,想來有些可笑,他放棄過以素,同王后,也是各過各的,他的人生,從來沒有說要非誰不可,缺誰不可,女人,不是重要的東西,他隨手都可以要,也可以不要,從未想過,需要哪一個女人一起陪著他走到最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