嗯,不是人。
玲瓏思慮著,她要不要把那水怪的事再重新復述一遍?但介于白蕭笙掌風的殺傷力,保命要緊,她誠誠意意:“晚輩無意誤入。”
“誤入?”白蕭笙提了眉角。
“程不識想要破水陣,便拿晚輩去試陣,卻沒想,晚輩在水底誤打誤撞,一醒來,便發現自己身在決谷。”她試著轉移矛盾和注意,如今重點不是她在決谷,而是程不識想要破陣。
聽及程不識這人名,白蕭笙輕哼,只咬了兩個字:“憑他?”
玲瓏明白,這些人都是人橫話不多的,她也知水陣的厲害,連白衣女子最后都沒能破,憑程不識,大概也是不能。
轉移注意一計似乎沒成功,不一會兒,白蕭笙又釘在了她身上,同時,也瞄到了她手中的一把劍:“你在這里,想做什么?偷劍?”
玲瓏抬手,看著攜帶的一柄劍,方才忙不擇亂,還以為他要滅她,跑的時候也沒注意,但是,偷這個詞,聽著不太友好。
“白先生,你是前輩,我敬重你,可白先生卻屢屢出言不快,我來拿回自己的東西,何為偷?”玲瓏一改態度:“我倒想要問問,白先生當時為何要搶?”
“這劍,本是無主之物,何來你的我的,明皇搶到了算是明皇的,我搶到了,自然是歸我所屬,你拿我的東西,不是偷又是何?”
她頭一回意識到,原來世上真的有強詞奪理之人,而且還說的挺讓人挑不出錯。她笑了笑:“可若是這樣講,那世上任何一件有主之物,都是無主的,這決谷也并非先生所有,我站在此處,是不是就說明,這地就是我的?”
白蕭笙道:“你可以試試。”
她倒是想試一試,就是沒打敗他的實力,這江湖規矩,本就是誰強誰有理,這讓沒實力的根本沒法活,若人人都如此想,江湖能不亂套。
但現在,在實力面前,她沒法講道理。
“劍可以歸您。”玲瓏抬了眼眸:“但是白先生,清風凝香丸,您必須得還我。”
“此丹藥,是家師所煉制。”
“當時為煉制此丹藥,動輒成千上百人,耗費頗大,更不論,明皇多費苦心,齊集那些珍貴罕見的材料,令師不過是眾多方士中的一個,憑幾句妖言入了明皇的眼。”
聲音,從洞邊傳來。
玲瓏看向洞口,龍姑娘一向是清清冷冷的氣質,此刻依然是白衣蹁躚,面容穩寧,這位龍姑娘執著劍一步步走進來,玲瓏到底有些詫異,難得,她肯開口說這么多話。她只聽龍姑娘再冷冷啟齒:“你如何敢說,此丹為令師所制?”
白蕭笙可笑:“若無家師出力,人數再多,藥材再珍貴,也是一堆廢物,可惜,家師耗盡心血,卻換得尸首無存,明皇在丹成之后,為防泄密,將家師滅口,真是好一派明君作風。”
龍姑娘輕慢道:“那姓白的確有幾分能力,可是,他死有余辜。”
白蕭笙一怒:“家師清譽,休得詆毀。”
“丹成之時,他動了貪婪念頭,妄想將丹藥據為己有,還抱走了不足歲的公主,明皇將其抓拿后,他供認不諱,隨后獄中畏罪服毒。”龍姑娘依舊是清清冷冷的話鋒。
“一派胡言,家師清風亮節,從不被名利所累,又怎會為這一顆丹丸行不恥之事。”白蕭笙再是怒不可揭,突然看向玲瓏:“倒是你們這些政權之人,卑鄙骯臟,為了好聽的名聲,陷害嫁禍,扭轉事實,妄想顛覆真相。”
龍姑娘沒有說話。
玲瓏瞧得出來,龍姑娘空有故事,卻不是個好辯手,再而,龍姑娘也不會因這些與人去爭辯,故事講完了,便又默言,任憑白蕭笙如何激動抓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