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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宮祤聽得是目瞪口呆,這女子當起潑婦來,也很是一絕。
罵完之后,玲瓏閉了嘴,悶悶不樂,一回身,便又看著他,他依然端坐,她繞著圈圈端詳著他,卻不過去,而他被人這般觀賞,自然不悅,道:“你再怎么看,我也不知如何出去。”
她搖首道:“命在旦夕,趙公子仍鎮定自若,我是佩服。”
臨死關頭,不慌不亂,還自帶威嚴氣勢,不愧是她口口聲聲說喜歡的男人,方才出糗,大概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,也許,他沒想動手,不然早就一把飛劍丟過來取她性命。
“這話,也不妨送給你。”他音輕飄:“你早就醒了,也知道我要做什么。”
所以,她才處處避著他。
“可你一直沒動手。”
他瞇了瞇眼睛,望著她,亦是非常坦誠:“若你沒醒,我會殺了你,你也不會痛苦,但你醒了,卻不能動手了。”
她心口跳了跳,虧她剛剛心底還夸他是君子,下一句就給她打臉,果然是沒半點良心,她絲毫不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假,但她卻不是很明白:“為何不能動手?”
“你死前,也許我應該給你留點面子。”一言不發直接動手畢竟太過狠辣血腥,明明白白的告訴她,再看她反應,豈不是更好玩。
“在你面前,面子這種東西,我早就蕩然無存,你何必顧慮。”她揚了揚眼角。
他對于她的這種自知之明,也是默許,沉吟了半久,才問:“你的血,真可解毒?”
想確認是否可行,避免誤殺,這點她很理解,當然也誠懇用一個字回答:“能。”
他立即又問:“那你會怎樣?”
“我么,我自然是往棺材里一躺,十六年后,又是一條紅顏禍水。”她摸了摸袖箭,好在白蕭笙沒搜身,她該有的東西全都還在。
南宮祤心知自己師父并非心慈手軟之人,與冥解憂又有上輩宿仇,自然不會太在意她生死,若真有其它法子,師父也不會迫到要他殺人取血的地步。
如今,雖然聽到她親口承認可行,他還是此事覺得荒謬,但又不得不承認,她這樣子,并不是撒謊,難怪,薛小成寧愿挨打,也寧倔不說。
如今想來,才覺薛小成是真的有護她性命的決心。
玲瓏站了許久,方才一摔,腰還挺疼的,此刻又抬頭,琢磨著他的臉色,他似乎已經信了她所說的話,然后,他便沒再說話了。瞧著他這樣,她心底竟生出一絲憐憫心軟,心中很亂,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正不正確,但沒辦法,話已出口,把牙一咬,只能繼續下去。
不知他想了什么,忽然把目光抬起來,刺冷冷道:“臨死前,你還有什么想說的,或者,想做的?”
果然,在想著怎么殺她。
“和你一起被關在這里,也許我應該喝酒助興,一醉方休,難得趙公子你也有被人拿捏欺負,束手無策的時候。”玲瓏望了他一眼,旋即,又瞥見他手邊的匕首,她若有所思。
“此處無酒,讓你失望了。”他眼眸稍暗,同她相處很久,也有幾次同她共飲,卻從不知她一醉方休起來會是何模樣。
她眉清目笑:“但此處有你,也足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