玲瓏不解:“把你關在這鬼地方,不管你死活,這叫好?”
“嗯。”他應了應,卻在心底道,以師父以往的性子,若非是看出她與自己關系匪淺,只怕早就不念任何情分,干凈利索一刀殺了她放血,哪輪到把他關在這里,逼著讓他動手。
正是因為以前從未這樣對待,反而讓他覺得師父也有絲毫在乎自己。
把她的性命留著,讓他來做決定,已經是很好了。
對于他這個嗯的回答,玲瓏不是很滿意,斜眼打量了他一番,問道:“那白蕭笙待你不好時,是怎樣做?”
心想,好是關押起來,不好豈不是要竹鞭伺候,像打薛小成那樣揍他?
他閉目,淡淡四字:“閉門不見。”
她點頭,畢竟是夏朝君主,哪能輕易挨揍,隨之又暗切道:“不見就不見,求之不得,還皆大歡喜,這又怎么叫對你不好,你就是缺少被人虐待。”
南宮祤睜眼,又白了她一眼,不經思索,脫口而出:“難道你被你師父虐待過?”
她突然頓了頓,面容難掩悲怒。
南宮祤也很快意識到說了什么,這人不提還好,也不會有什么人記得,可若一嘴提起來,總覺得,她下一刻就得要為師報仇。
玲瓏扇了扇眼眸,慢慢道:“我沒有被他虐待過,只有我捉弄這個蠢蛋師父的份。我還記得,在關家鎮,第一次遇見他,我當時意識不清,跑出了家門,被鎮上幾個小混混圍堵,他現身相救,那時候,我覺得他是個英雄,然后就纏著他讓他教我劍法,我每回問他名字,他猶猶豫豫一直不肯說,索性就叫他師父了,后來到了鄲陽,才知道,我這個師父,簡直大有作為,劫紀思爾,闖夏王宮,現在好了,莫名其妙惹來殺身之禍,把自己命丟了,到現在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。”
說到最后,像是嘲諷自己的無能。
他眼眸偏輕:“若你我都還能活著出去,也許,我可以幫你。”
玲瓏面上微斂道:“你當然要活著了,你不活著,這件事就得石沉大海,誰給我查。”
他很冷靜:“我說的,是你我都活著。”
這一句,很重。
她微微一撼,隨后回過神,既然已經到這份上,于是她將這善意的謊言進行到底,比他更冷靜道:“要救你,我就必須得死。”
誰知他看著她右手手中一直捏著的匕首,嗤聲道:“我賭你,不會死,你別想誆我。”
她倫了倫刀子,笑道:“我賭你輸。”
他不信:“哪有賭自己死的人。”
她說道:“只盼你逢清明給我燒點紙錢,然后告訴我殺我師父的真兇,不然,我會無顏面見我師父。”
她師父這事,她是一直不甘的。
他語氣微差:“要查你自己去查,我也沒錢燒給你。”
她不太敢看他,反而輕了聲音道:“我沒什么要說的了,都快要死了,能不能讓我抱一下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