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連忙起了榻,順帶再幫南宮祤蓋好被褥,回身正要朝白蕭笙走過去,白蕭笙卻忽然抬手止住了她往前走的步子,指著她,吝嗇了幾個字說道:“衣服,換了。”
衣服?
她低首一瞧,發現自己還穿著南宮祤母親的衣衫,定然讓白蕭笙不順眼,她連忙恭首:“晚輩這就去換。”
片刻,她又換回了自己的黑色衣衫,把原先這件衣裳疊的整整齊齊,擱置在桌上。
她小心問:“可要晚輩再去洗洗?”畢竟染了不少血,弄臟了衣衫,她也過意不去。
白蕭笙橫了她一眼:“不必。”
玲瓏恭敬的站在一邊,在高手面前,還是處處謹慎些為好,不然弄死自己只需抬抬手。同時,她瞟到白蕭笙正在吃的東西,心里頭嘀咕著,這莫不會是她昨日晌午做的剩下的粥吧?
原來,高人也是會餓的。
過了片刻,待白蕭笙把粥喝完,玲瓏再瞟了眼床榻上躺著的人,有點遲疑,照理說,這一夜過去,她舍那么一大堆血,如今都醒了過來,他怎么會還昏著,她不免問白蕭笙:“他至今未醒,會不會是因為我的軟藥?”
“你未免太看得起你這藥了。”白蕭笙滿臉不屑。
她不解:“什么意思?”
白蕭笙摸了摸擱置在桌的衣衫:“他從小在我這兒吃過許多強身健體的丹藥,你這東西,頂多只對普通人管用,至于他么……”
白蕭笙冷笑一下,沒說下去。
聽得白蕭笙這冷陰笑意,玲瓏一個激靈,瞬間明白了什么,敢情昨日南宮祤根本沒中她的藥,甚至故意裝作中藥的樣子,在那陪她玩?
若南宮祤真的要取她性命,早在她近身沒防備的那一刻動手了,怪不得,白蕭笙昨日會說——他寧死也不肯對你動手,倒真舍不得你的命。
原來,都是她自以為是了,這對師徒,都特么在整她!
想到這師徒倆的戲耍,她心底是著實氣的,但面上未曾表現出來,強忍著面容上的失落,不免擔憂道:“那他何時會醒?”
白蕭笙道:“我看他近來精神欠佳,便給他服了幾顆凝神丸,能讓他好好睡上個兩三日。”
玲瓏有點驚訝于白蕭笙這種操作,不承想,還能這么玩,對徒弟那可真是死坑死坑的,白蕭笙怕是不知,這三日對南宮祤來說得有多寶貴,茱萸的解藥再不去要過來,只怕日后縱然救得了,也得終身臥床。
料想他已無事,再料想茱萸的毒是皇甫衍做的,茱萸若是有事,這其中幾分責任,她也跑不了,不行,她必須得去瞧瞧茱萸如何了。玲瓏只好道:“既然他已經無恙,那晚輩即刻出谷,就不打擾先生了。”
說完,她便往門邊挪去,手還未摸到門框,白蕭笙不知從哪兒甩出一條白綾,把她卷了回來,再一甩,她整個人又到了床榻上,還差點砸到南宮祤。
白蕭笙發話道:“我這決谷,是你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的么。”
她扭了扭,掙扎不開這白綾,明明就是他先綁她來的,她也不想的。她心里有氣道:“那你想怎樣?人也救了,血也舍了,你還留著我,難不成,你真信可以起死回生的無稽之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