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蕭笙悠然道:“你身子弱,又舍血過多,先休息會,然后,隨我去個地方。”
要不是白蕭笙不肯救,她也不至于割自己,她身體如何,她也知道。
只是一聽白蕭笙所說的后半句,心里頭毛骨悚然,肯定不是好地方,她便委屈道:“我肚子餓,休息不好。”
白蕭笙抬了抬眼眸,許是也覺她說的有理,便一揮手,把卷她的白綾收回,道:“廚房在外頭,自己去弄吧。”
她滿臉不甘,但又無可奈何,起了身,剛要走,白蕭笙看了眼南宮祤,忽的又補充道:“給他也做點,若他醒來餓著了,只怕你也心疼。”
玲瓏回頭,瞥了眼床榻上仍舊昏睡的人,強迫自己扯著臉皮,然后對著白蕭笙微微一笑。知徒莫若師,這師徒倆,簡直一個德行,自己想吃還得別人動手。
她心疼?心疼他個鬼!
轉身一瞬,玲瓏笑容漸漸暗失了下去,正要待出門去,忽的再想起什么,回過頭來,有些禮貌問道:“白先生可識得藺之儒?”
白蕭笙抬首:“金陵名醫,略有耳聞。”
“他做的軟藥,您說只可對付普通人,這金陵名醫之銜,是否過于虛了?”
白蕭笙斂了斂眉目,不知她為何如此一說,只道:“藺之儒善醫,所以你扇中的軟藥,不算毒,只稍懂醫術便知是何成分,且藥效不會過久,不解也無事。”
玲瓏再問:“如若他也制毒,白先生可會解?”
白蕭笙輕輕一哼:“他精通醫理,我鉆研丹術,你若是讓我與他較個高低,豈非可笑。你也見了,他的藥,可以當藥救人,也可以是毒害人,但絕不會殺人。”
她略略點頭,確實如此,藺之儒的藥并不像程不識那些毒藥類似,雖也有一定效果,卻不致人性命。
“若你朋友惹了他被下了藥,我勸你朋友還是好生去道個歉,我相信,這位金陵名醫,并非斤斤計較之人。”白蕭笙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。
玲瓏嘆了口氣:“是我朋友,也是他的妹妹。”她指了指床榻上的人,盼著白蕭笙能念師徒情分,出手一救。
白蕭笙輕挑眉色,在兩人之間來回了數眼,忽的明白了什么,道:“藺之儒為皇室辦事,與皇帝關系非同尋常,與其求我,你還不如去求一求該求的人。”
玲瓏怔了怔,隨后才明白,白蕭笙這只老狐貍,早看透了一切,一副看戲的樣子,誰也不幫,誰也不偏,是生怕他這倆徒兒打不起來么?
看來,白蕭笙指望不上,還得想其他辦法。
出了屋門,玲瓏正要去廚房瞅瞅有何吃的,行到半路,卻見東側閣門前坐了個人,她好奇心一向很重,如此奇異,不去瞧瞧實在太可惜。
她走過去,蹲了腰,一掌友好的拍在他肩頭:“你,在打坐練功?”
在此盤腿打坐的,正是薛小成。
見玲瓏還好好的,薛小成眼眶略有濕潤,想到昨夜,義父把她抱回來時,衣衫染血,臉色蒼白,不知情的還以為她要魂歸西天。不得已,他想求義父放過她,還差點就跟義父動起手來,誰知義父嫌他在外頭說話太聒噪,趁他不備,一出手就點了他穴位,直到現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