玲瓏試圖想去了解:“你現在還記得,你殺的第一個人是誰么?”
“當然記得。”他怎么可能會忘記,他甚至還記得那種手刃仇人的快感。
“為什么,你一定要非殺不可?”她又問。
“他們本來就該死。”說這話時,薛小成眸子中帶了幾分清涼狠厲,是玲瓏從未見過的,但他很快又平息,嘲笑了翻:“誰知道,報仇報到最后,越殺越多了呢。”
“你報什么仇?”她問,心中微沉。
薛小成沒有言語,繼續往前走。
“你的仇,是不是跟我有關系?”她斂了斂眉目,面容微微詫異。
薛小成瞧背后的她一眼:“跟你沒關系。”
“少扯謊,要真沒關系,你用得著追殺我,還追到了夏朝。”
薛小成定了定:“姐姐,你別問了。”
玲瓏察覺他似是不喜歡這個話題,也不想她追問,只好作罷,她從背后微微揪了揪他耳朵:“小成成啊,等你姐姐我記起以前的事了,你就會有事了。”
薛小成撇了撇頭,避開了她的魔爪,他心中卻是微亂,目光失神了許久,竟然有那么一瞬,突然不希望她變回去,以前的她,不愛笑,冰冷如霜,哪怕他姐姐叫的再親熱,她也從來不會這么跟他講話。
“怎么,這就害怕了?”見他不說話,玲瓏又逗弄一句。
“怕你才有鬼。”薛小成回過神來,切了聲:“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,就算你記起來,你也打不過我,奈何不了我,該害怕的還是你。”
說的也是。
她打也打不過,說也說不過,不然,她早就把他踹一邊去了,畢竟天天帶著個小魔頭招搖,很容易樹敵好不好。
兩人一路走,好不容易看到前頭熟悉的愧樹,薛小成很快過去,把她放了下來,她坐在愧樹下的小秋千上,緩了緩精神,盡量告誡自己去忘記昨夜洞中的一切,不要再想那些奇怪玩意兒。
旋即,她一睜眼,又見薛小成撲通一聲,面朝愧樹,跪了下來,那叫一個利索。
她驚嚇:“你干么?”
末久,她在秋千上蕩了片刻,聽著薛小成恨恨的說著為什么跪在這兒的理由,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,她穩了穩氣息,不可思議道:“原來,他是被你推下水的。”
她就說,南宮祤那人,根本就不會水,怎么舍得跳下來救她,原來是薛小成在背后推波助瀾。
“你還笑,沒同情心,我那是為了救你。”
她安慰道:“照這樣看,你義父罰你,也沒錯,同門師兄弟之間,就該友善共處,少點矛盾。”
雖然這話說的,她自己都心虛得狠,想讓他們這仨友好共處,這輩子是不可能的。
“偽善之人。”薛小成擺起了臭臉:“我才不要和他共處。”
“不過,我還是很謝謝你。”她話鋒微轉,含著淡淡的笑容。
“謝……謝我什么?”薛小成腦筋有點沒轉過彎來,甚至心里頭有點虛。
他知道,推人下水這種事,在別人眼中,的確是做的不厚道,何況她那般在乎南宮祤,竟然也不數落他的不是,還說謝他,實在是匪夷所思。還有昨夜,如若他能強硬一些,她也就不會在義父那個破洞里受折磨了。
她沒有說下去,凝住了片刻,再看了眼漸漸上升的日頭,天空明亮了大半,她也休息夠了,便從秋千上下來,說道:“我還有事,不能陪你罰跪了,后會……有期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