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小成道:“你不進去看看他再走?”
“不了,再看也那樣,你別趁人之危欺負他就好。”
這算是道完別,她便轉身往谷口離去。
薛小成心道,要是能痛揍那人一頓,他會毫不猶豫下手的。
眼見著她離開的背影,越走越遠,薛小成心中有點空蕩蕩的,覺得需要補充點什么,伸直腰背,忽然向她大聲喊了喊:“姐姐,等我傷好,我會去找你的。”
玲瓏沒有回頭,只是抬手晃了晃,以示意她聽見了。
當然,她心底還是希望,他過好自己的小日子,千萬別沒事就過來找她。
乘著一葉小竹筏,瞧了瞧湖面,玲瓏盡情的呼吸了下空氣,這幾日,發生了許多事,她只覺身心俱疲,每每想起同南宮祤關在石洞中說過的話,她就很懊悔,明明只要她肯舍血解毒,就相安無事,為什么非得要一步步的試探他,還說那么多廢話,搞得好像仇人一樣。
這臉皮,估計是徹底沒有了。
尤其她還故意的想讓他求個繞,這種話,她當時肯定是腦子秀逗了,才一時口無遮攔說了出來,她居然有這種可恥可惡的想法,一點都不正常。
她想,等他醒來,一定是特別想掐死她的。
關玲瓏啊關玲瓏,你該少作點,積點德,也許,還能活的久一些。
出了決谷,她最先見到的,是花忍。
之前決谷外聚齊了諸多江湖人,有一半是被花忍打跑,另一半是有眼力勁兒怕招惹花忍自己落跑的,是以,花忍怕有人不死心,這一天一夜,一直候在決谷湖外,靜默得像座雕塑。
她與花忍,也沒什么要說的。
可花忍的目光如炬般的勾著她,似乎覺得她把南宮祤怎樣了似的,她最討厭別人用這樣的目光看人,棄瑕是明面上看她不順眼,她還能辯駁幾句,但有些人,雖然不說不做,卻會把不滿存在心里。
沒有南宮祤在,花忍對她其實是戒備的。
就如,她正打算不做理會,繼續離去時,花忍開了口,聲音傳過來她耳側,言語很客氣:“玲瓏姑娘,夏王在谷中可安好?”
誰都知道,霜花淚的毒,極強極烈,稍有不慎便是人命關天,花忍尤為擔心,更怕白蕭笙也毫無辦法,眼見終于有一人出來,他不得不開口相問。
盡管,面前這個女子,她的眼神中,處處透漏著對他的不友好。
玲瓏想著,既然花忍開口問了,她無法不回應,她并未回頭轉身,只是背對著人,簡單說了句:“他很好。”
沒有多余的話,也不想廢話。
聽及夏王安然無恙,花忍心中沉石落地,微微松緩了僵硬的身影,見她抬腳走了兩步,花忍再度開口,這一次,語氣卻格外有些沉重:“玲瓏姑娘,抱歉。”
她定住了腳步,問:“抱歉什么?”
“我知道,你不太想看見我,也許,你還很痛恨我,你師父的死,我難辭其咎。”花忍沉了沉目光,若他沒有自作主張封其穴位,也許那人還有拼死反抗的機會,雖然夏王明面為他開脫,但在他心里,這件事,沒有過去。
他知道,她對此定是心懷芥蒂,今日終于得了機會,同她開了口,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。
“人都死了,抱歉有什么用。”她心中有些好笑,抬了抬頭,看著面前的花草樹木,她很理智,也知道,花忍的做為,不過只是致死因素之一,她又拿什么去責怪。
痛恨?不至于。
她沒有怪南宮祤,更不會因此去責備他一個手下,花忍所做的一切事情,不過是聽令辦事,但是,對花忍,她心中還是不爽快,多少有些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