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即認定有毒,為何還要當面喝下去?
難道是想看看她會否心軟?
她也冷靜了片刻,末久,她撐著棋盤,說道:“我沒下毒,也不是來殺你。”
他眼眸中變化萬千,似有不信,直到過了片刻,身體沒有什么不適感,他才知道,她確確實實只是想讓他喝藥,沒有別的意思。想到此,他不由得自嘲了一聲,讓她看見自己這副決然赴死的失態模樣。
不知她會如何想?
不過,什么模樣,自尊也好,驕傲也罷,她根本不在乎,無所謂了,都無所謂了。
“你……”他開了開口,有很多話想說,卻不知從何說起,她對他的那種殺意,也沒有昨日那么濃烈了,他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,最后沉沉說了句:“你回來就好。”
她蹙起眉頭,直切正題:“劉肇那一份遺書,你應該看過了。”
劉肇的遺書?那份羊皮卷?
他記起有這么回事,當時在長興山,她決心要回去救人,卻沒想她要救的人早死的透徹,她為了探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,他看不下去,便打暈了她,替她除去衣物料理傷口的時候,發現了那卷遺書。
他并沒有還給她,而是自己收了起來。
“我看過。”他沒隱瞞。
解憂眉眼深皺:“除了你,還有誰?”
他毫不避諱:“藺之儒。”
藺之儒么?那一個素手芊芊靜若溫儒讓人一瞧都不舍得移開眼的男子,他不單單只是一個金陵名醫,滲透的勢力之大,常人無法想象,但是,藺之儒只忠晉國。她斂了斂神色:“這份遺書,你該還給我了。”
他搖了搖首:“藺之儒看過之后,就已經把它燒了。”
“燒了?”她略有質疑。
“你不信我,藺之儒總可以信,他說,這份遺書一旦流出去,對你不利。”他聲色沉穩:“你放心,沒有第三個人看過。”
她冷淡的看著他:“寒冰烈火,不死仙丹,便已惹得各路人爭鋒相對,你對這些不感興趣,沒有參與其中,那明皇陵墓,你沒有一點想法嗎?”
明皇陵墓,至今是一個迷,相傳明皇在一個秘密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大墓,而明皇死后,隨葬了世間大批財寶,珍貴書籍,罕見藥材,還有長生不死的秘訣,那時幾乎令國庫空虛,但可惜,這座墓的地點沒有任何人知道,便是他父皇皇甫劦,找尋了多年,仍是一無所獲。
可他不是皇甫劦,對那些東西根本沒什么執念,從昨日到現今,他突然間好像看開了很多事情,笑了一聲:“就算我能拿到,又如何呢?跟現在,會有什么區別嗎?”
“一統天下,我已經是皇帝了,只不過做的很失敗,千秋萬代,皇甫劦的皇位是禪位得來的,皇甫家也沒什么定要功過千秋的祖訓,別說萬代,就我現在這樣,做的這么放浪不羈,昏聵庸君了,還指望有下一代?”
他輕喃:“下一代……不會有下一代了。”
解憂看向他的眼神變了變,以前無論何事,他總會與她爭鋒相對,話語之間必含刀光劍影,明里暗里相互折磨都不想讓對方好過。可忽而之間,只覺得他似乎沒有了任何斗志,整個人變得極為頹喪,她也說不出來這種感覺。
可是她明白,這比殺了他,更是折磨他。
她沒什么要說的了,便站了起來欲要離去,他也一下立起,隨在她背后,著急道:“你要去哪?去夏朝嗎?”
他又說:“只有諸如高驪夏朝等國,才奢求想要這些千秋萬代,你去了,只會被他利用,夏王待你,根本就不是什么真心。”
真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