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東西,她早就不需要了。
她停了腳步:“你擁有那些,自然不稀罕,可是他們沒有,就會拼命想要。”她回首向他瞧去:“你說,是他們利用我,還是我會利用他們?”
他眉色一斂,原來她要去夏朝,不是他所想的那樣。是啊,她為了韓馀夫蒙對他深惡痛絕至此,又怎會在短短的時間內,去接受另一個人,她與夏王,不過是虛與委蛇虛情假意罷了。
她的仇人,可不止他一個。
他再走近她許多,聲音很輕:“你還會回來的,對不對?”
她道:“你不問我去做什么?”
他直直的看著她,搖頭。
她補充說:“也許對你不利,會讓你失去你現在擁有的……天下。”
“沒關系,你要,我給你,我可以什么都不要。”
她皺了皺眉,若別國的君王都像他這般,不知會被滅多少次,他突然之間,變得讓她無從下手。
這,還是果斷狠辣的皇甫衍?
他苦心經營那么久,滅奴桑,殺徐太后,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放過,他終于稱心所愿,奪得實權,下一步就只差把夏朝高驪收入囊中,別告訴她,他狠到最后,卻要把自己毒死,還說連天下都不要了?
可笑。
她非常清楚,他說的再好聽再深情,沒幾分可信度,她不可能會被他一言兩語輕易所騙,看著遠處,她嗤嘲一聲,冷冽了嗓音:“我要這天下有什么用。”
他眸中卻又柔水似深:“那你可以回來嗎?你什么時候回來?我等你啊。”
“我會回來的。”她撇目:“時間不會很長。”
慕晴在屏風后,目送著她離去,心中略有疑惑,她或許是恢復記憶了,或許是從未失憶。但看到主子這般,慕晴終究忍不住,現身道:“主子,是否要派人跟隨?”
他躺在榻上,搖了搖頭。
“公主此去夏朝,該不會真的是想與夏朝密謀,一起來對付主子?”
他淡了聲音:“也許吧。”
慕晴緊皺著眉頭:“主子為何不阻止?”
“她想玩,我陪她。”
樹林,馬車內。
茱萸焉焉的靠在車窗一頭神思著,心里頭像有什么堵著一樣,很難受,卻又沒辦法說出來。棄瑕昨夜趕回來,讓她服下了解藥,她疲軟無力的身子已經慢慢恢復,可是,她就是不想動,不想說話,什么都不想做,整個人像呆了一樣。
昨夜,她一宿沒睡,今日一大清早,好不容易聽說四哥從決谷出來,她便跑去四哥書房,還未進門,便剛好聽到四哥氣急敗壞的吼問:“冥棧容呢?”
里頭淡淡的傳來一聲:“被我殺了。”
這個聲音,她是認得的,從小一塊與四哥長大的夏大哥,她怎么會認不出聲音。
她腳底一軟,差點倒下去,踉蹌著走進屋里,四哥臉色又是蒼白,又是滿腔怒火,而夏大哥筆直的跪在地上,腰間衣料處還通紅了一大片,似也是受了傷。她心中卻是慌亂無比,管不了這么多,幾乎是伏在夏天無身側,顫冷的問:“你剛剛說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