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宮祤在門口立了片刻,正想著這么大侯府,門口怎沒有人迎賓,不一會兒,他就看見里面有人出來,他稍一打量去,見其衣著典雅,眉目舒朗,想必也是一位貴公子,他正想前去問明一下情況,卻不想這貴公子也朝自己打量了片刻,驚訝道:“是你。”
他看著面前這貴公子,有點眼生:“你認識我?”
“咱們在酒樓見過的,一面之緣。”季瑞呈很肯定,那天晚上,他與公主相談甚歡之后,離開時,在酒樓的過道里撇了這人一眼,當時見這人氣宇軒昂,印象挺深。
南宮祤終于有了點兒印象,原來這位公子就是在酒樓陪她聊天的人,當時他還莫名的生了通氣,想到此,他便覺得這緣分有點奇妙,開口問道:“在下與公子卻有一面之緣,在下姓趙,不知公子如何稱呼?”
“我姓季,名叫瑞呈,瑞雪呈祥。”季瑞呈笑道:“趙公子,你是……冥姑娘的朋友吧?”
冥姑娘?
南宮祤捋了捋思緒,季瑞呈既然能自由出入侯府,必也是達官貴人,知道她姓冥倒也沒什么驚訝,原來,她與這季瑞呈早就認識,難怪會在酒樓聊那么久。
他回道:“算是吧。”
季瑞呈不理解這個算是指的是何意,不過那位公主性情也就那樣,總會結交很多奇怪的人,他原本是想說敬稱公主二字,但一想到對天下人來說,解憂公主如今可還是個死在雪山的死人,他便只好改口叫冥姑娘。
季瑞呈道:“冥姑娘也是前腳剛來,趙公子定是與冥姑娘約好了吧,不妨入府歇坐片刻,我去通報一下。”
南宮祤整個人愣了片刻,心口跳了數拍,好半天,他才回應了一字:“好。”
季瑞呈很熱情:“里面請。”
三人一道進入府中,南宮祤環掃一圈,微惑道:“府中新喪,是誰過世了?”
“我姨母。”季瑞呈覺得他可能不太理解這層關系,又說道:“也就是魏老夫人。”
“魏夫人,女學之首。”他脫口而出。
季瑞呈很是驚訝:“沒想到,還有人記得我姨母年輕時的盛事,以前我也曾聽爹爹提起過,姨母年輕時,可是常入宮與明皇儛后暢談甚歡,那時女學興起,姨母還是第一個入職宮中文官,抄錄卷書的女子,后來便有了女學之首這個稱號,不過自從嫁了姨父,姨母也就不怎么再露面,到如今,記得的人也不多了。”
一想到姨母一家都盡忠為國,可姨母卻孤苦了大半輩子,季瑞呈又略有感傷。
南宮祤道:“魏夫人才學驚人,頗有遠名,我甚是仰慕,即是她入喪,作為晚輩,理應前去吊唁。”
季瑞呈點點頭,便先帶他去了靈堂祭拜。
汝陵候府雖然早已落敗,守靈的也只有一個老嚒嚒,但前來上香的人卻也挺多,南宮祤亦是折了三支,虔誠的上了三炷香。
隨后,他又問道:“聽說,藺大夫也住在府上?”
“不錯。”季瑞呈點頭,好心道:“趙公子是身體有何不適嗎?”
他淡了淡聲音:“我與藺大夫也算是老朋友了,多年未見,想敘敘舊。”
“原來是藺大夫的朋友。”季瑞呈笑了笑,對于藺大夫的朋友似乎更加熱情:“這正好,冥姑娘應當與藺大夫正在談話,我帶你去見他們就是了,趙公子,這邊請。”
說著,季瑞呈正要轉身帶兩人去,這時,一道清爽的聲音傳來,叫住了季瑞呈:“季公子,季大人不是說有急事叫您回去一趟嗎?這里有我招待就好。”
南宮祤往聲音方向看去,一玄衣男子緩步而來,這玄衣男子衣著簡便,像是府中下人,但季瑞呈與這玄衣男子關系極好,忙過去說道:“你不說我都忘了,沙苑,你來的正好,這兩位是藺大夫的朋友。”
沙苑朝南宮祤禮貌的點點頭。
自家少爺的朋友,沒有他不認識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