藺之儒冷冷淡淡:‘夏王若不信,何必問。’
這疑人的毛病倒仍是一如既往。
夏王的眼中略微清冷:“你我立場不同,要我如何相信你所說為實,或者說,這兩株醉藍葉無法滿足你,你說,你想要什么條件,才肯告訴我怎么做?”
藺之儒有所不耐:‘夏王當年失約,在下不敢再信。’
“那十年,我從未主動犯過晉國一分一毫,便是六國侵晉,我也只陳兵邊境,不曾入犯,何來失約。”夏王的眼眸漸漸變得銳利起來:“再說,后來的戰事,是冥解憂……”
提到這個人名,夏王微微頓了頓,沒有說下去。
他與夏王當年是有過盟約的,他愿意給出解藥救那朋友一命,但同時夏朝十年之內,不許侵犯晉,畢竟那時國中局勢動蕩不穩,內有紛爭,他自是希望晉國內里平安無虞,外無他國虎視眈眈,父親在朝中也可少些壓力。
這十年間,夏朝的確不曾主動陳兵犯晉,但卻一直暗中縷縷挑事,與晉國從來爾虞我詐,紛爭不斷,沒有哪一件不是想置晉國于死地。
夏王如何野心,別人不知,他會不清楚嗎?
他心里門清,說著與他起誓盟約,卻在登上王位后,矛頭直指晉國,夏家策劃刺殺晉國太子一案,令晉國內亂不止,掀起多少波瀾。
夏家與晉國徐太后暗中聯絡,借著徐太后這股勢力,作的歹不少,更遑論,當年六國侵晉,除了奴桑,其他哪一國敢說跟夏朝沒有瓜葛,這事兒,原本就是夏天無趁晉國幼子登基太后掌權,暗地聯絡各國權臣,圖謀晉國而所做的。
六國侵晉的后果,就是公主不得不拿出玄鐵冰書,從長興山取出了大量珍寶,賄賂各國權臣,從中斡旋,才解了這場禍,避免了他國繼續入犯,而她自己,也委身和親奴桑。
由于晉王傾力合作,夏朝與晉國暫時停戈,便把大部分矛頭指向奴桑,待奴桑一滅,所有一切合作又都瓦解,后來,公主歸國掌權,變成了公主主動出擊。
可以說,夏王得了解藥,根本沒把這盟約當回事。
有這樣的前例,便是夏王給出天大的好處,他又還如何能信夏王開的條件?
藺之儒不為所動,心中早已知曉夏王來的目的,寫上一句:‘夏王要的答案,在下已給,那位朋友的病,聽天由命,在下無能為力,夏王請回。’
夏王目色沉沉。
身處在國,便是心有怒氣,也無處可撒,何況這是侯府,藺之儒身邊又有高手,鬧出太大動靜并不好。
“藺之儒,當年我便說過,我不是君子,如今看來,你也未必是。”
藺之儒已下逐客令,夏王自然不會多留,聲色清冷的甩下這一句,夏王遂草草起了身,隨后,夏王忽的看了眼房間四周,久久停頓,然后回頭問道:“冥解憂身患重疾,命不久矣,你是否知道?”
在夏王離開后,藺之儒一直思索著夏王最后那一句,眸色間輕變,從與夏王對話的坦然神情,變成了疑惑,最后深深的無力和微怒,死死的咬著牙。
他知道,他當然知道!
公主與他相識多年,她只要有個病痛什么的,一切都是他負責,他怎么可能會不知,可是他那時知道的太晚,沒有任何辦法去救她。
只是夏王這話,這是關心她還是試探?
有關于她病情這件事,她處處隱瞞,知道的人很少,便是連晉王都不知情。看來,她在夏朝太大意了,讓對手知道自己活不長,不是件好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