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驚擾倒談不上。”解憂悠聲道:“郭統領,你管飯嗎?”
呃……
這院子果真夠凄涼,連做飯的人都沒有,難道王上明面上是要封鎖,實際是要監禁餓死這位寵妃?
這……郭統領正在揣摩上意,繼而回憶起花大俠那抹意味深長的眼神,叫他看著辦,此時此刻,這個看著辦真讓他難辦。
上頭只說封鎖,也沒說不管飯。
郭統領良久才蹦出一字:“管。”
“有勞。”解憂言語客氣,抬手招了招狼狗,又說:“順便給我也弄一份吧。”
郭統領:“……”
原來她說的管飯,是意指狼狗的,對于她自己,只是順帶而已。
“卑職這就去辦。”郭統領也不知自己為何這么聽話,向來對別人趾高氣揚的自己,竟有一日會淪落到為狗管飯的地步。
算了,先受著吧,畢竟以前王上身邊也沒出過什么寵妃,更不會遣金武衛去封鎖一個民間院子,凡事,都有個初次。
院前臺階上,解憂劈了塊干凈地,掀衣微坐,狼狗仍是喜歡往她懷中蹭,一會兒咬咬她衣服,一會兒狂跑出去,又狂跑回來,老給她弄來奇奇怪怪的東西,鬧夠了之后才肯罷休,便安靜的蹲在她旁邊。
鈴鐺弄丟的時候,她心急如焚,日夜不安,譴責自己丟了那樣重要的東西,甚至覺得沒了鈴鐺,韓馀夫蒙會再也找不到她了。
但是,這狼狗……
她曾回去過一次梨居,但是狼狗已經不在,她心中想,也許這條狗已經流浪到別處,也許已經死于戰火。那么強大的奴桑,轉眼間灰飛煙滅,這一條狼狗,在這種毀滅的侵亂下,恐怕也是兇多吉少。
她有許多事要去做,不管它是死是活,她都沒有花精力再去找。回想起來,為了她的執著,她辜負了很多人,很多事,連自己都不定能原諒自己。
如今見著狼狗,她心中極有欣慰。
至少,它還活著,還活著。
她望著天上依稀的星月,往旁邊狼狗的頭頂摸了摸,哽著音道了句:“對不起啊,把你丟了。”
郭統領提著食盒過來時,便見這位寵妃攜著狗坐在階上,也沒說要顧及什么形象,一起抬頭看著天空繁星,這很容易給郭統領造成一種錯覺。
一人一狗,好似坐在臺階上望天等飯。
郭統領快步走過去,將為狼狗準備的食盒放置階梯上,狼狗聞到氣味,已是迫不及待奔過去圍著食盒打圈,試圖頂開盒蓋。
郭統領見此,右手提著的食盒不敢再放,只好道:“娘娘的膳食,卑職去放到房中。”
“不用。”解憂止住他:“放這吧。”
郭統領照做。
毫無意外的,食盒被她打開,兩份膳食都一一被狼狗添了遍,這狼狗倒是吃的歡快,一點兒都不管它主人。
郭統領杵了半天,感覺她并不制止,明顯是在縱著這狼狗放肆,但既然他人還在,眼瞅此情此景,不得不稟職辦事:“卑職再去備一份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