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憂斂下眉目,仔細一想也是,在王宮她就聽聞這狼狗曾救過他性命,只是不知具體如何救的。她記得,當初她的鈴鐺掉在夏軍之內,狼狗嗅覺靈敏,大概是陰差陽錯的找了上去,因此與他有些牽扯瓜葛。
他養著狼狗,只是機緣巧合罷了吧。
可惜這狼狗略有靈性,他養了這么幾年,它仍是貪戀舊主,全然不見什么回報,他能喜歡才怪。不知怎的,如今他看狼狗的眼神,比以往更有敵意。
這時,黍洱入了后院,恭身到了兩人身邊,見兩人此刻無言語,趁著間隙插話:“王上,娘娘,奴才聽聞娘娘昨夜未曾用膳,便趕忙去太和館備了些點心,娘娘可移步堂廳用膳。”
解憂看了眼黍洱,無論何時何處,這小內侍總是這么貼心周到,這還不到片刻,就把她的衣食住行打聽得清清楚楚,然后當面往上匯報。
關鍵南宮祤還真有點意外,一臉疑惑的看著她:“伺候你的人呢?”
她淡然:“跑了。”
他沉吟半久:“一點風聲鶴唳,就能被嚇跑,這外頭的人,果真不夠忠誠可信,回頭,我再遣幾個信得過的人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她涼聲截斷:“我來此,只是跟你聊一聊,沒有要在此長住的打算,至于我方才說的共謀,你可以考慮考慮,你信得過我,那便坦誠合作,信不過,我不強求。”
他怔住了片息,她有什么目的他一時半會兒是猜不透,言語臻臻的說著共謀,但對于他的選擇卻又根本不在乎,仿若并不重要一樣。
聊一聊?聊什么?如今是聊完了么?
她囂張至極的態度,他倒是看得真切,明明人還在他眼皮子底下,就敢放話說這地方困不住她。
她的這份底氣,令他非常的看不順眼,甚至忽然很想挫一挫。
他溫了聲道:“你昨日一天都沒吃什么,應該也餓了,先去吃點東西。”
堂廳內,解憂看著案桌上豐盛的食物,沒太大食欲,但她又確實有點餓,只為了填肚子,正要吃上兩口,卻見他站在一邊,極為鎮定的看著她,她隱隱有一種錯覺,他到底是在監督她吃飯?還是饞她手中這碗粥?
或者,不會下毒了吧?
但仔細想,他沒必要做這種事。
她放心簡簡單單吃了幾口粥,中途,只見他又把黍洱叫過來說了什么悄悄話,不到片刻,黍洱攜著幾人帶回來一堆東西,一字排開,放在堂廳長柜之上,其余人默言退下,黍洱則安安靜靜的站一邊。
她放下粥碗:“那是什么?”
“衣裙。”他回答簡潔。
“做什么?”
“你吃完,陪我出去。”
他這完全不是商量的口吻,好像給她定好了接下來要做什么,由不得她多言拒絕,而且這個陪字,用的很具有別意,不過好在,她并不打算拒絕。
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淺色衣裙,方才為狼狗洗沐,濕了大半,確實不太適合出門,她吃完粥,很快回房換了衣服,出來時,她眉目間微皺,盡管對這身衣服不是很滿意,卻也沒別的更好選擇。
她出了關宅,南宮祤早早在外候著,旁側還停留一駕馬車,她走上前問道:“要去哪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