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憂明白,這個別人是誰,一個女子被三番幾次拒絕,連以身色誘都不管用,任誰也會心灰意冷,茱萸已經盡了最大的面子去做一件事,勇氣可嘉,但是那位別人卻是不為所動。
在茱萸看來,冥棧容對她并無那種情感,以為只是自己一廂情愿,但解憂卻知道,冥棧容一直對這丫頭有其他想法,她曾在晉國見過茱萸兩次,兩次被她意外撞見冥棧容都一臉慌得很,那種想把一個人藏起來好好保護的心思,掩蓋不了。
說實話,要不是茱萸是那位別人的心上人,她也懶得多管閑事。
南宮祤是茱萸哥哥,其護妹之情天下昭昭,可是,不管怎么說,冥棧容雖然與她輩分有差,互看不順,但至少也算是她半個哥哥。龍海冥家已經沒了,她若是再把他心上人給弄丟了,他得有多慘。
“司徒璋什么都好。”解憂說道:“只是你不喜歡,但你四哥是為你好,也沒什么錯,你看,他留你在身邊這么多年,如今才肯舍得把你嫁出去。”
茱萸嘟囔:“四哥才不是因為這個留著我,他明明是在等司徒璋羽翼豐滿,能獨當一面。”
“他這不也是怕你吃虧,你夫婿若不強大,怎么護你?”
“你是來安慰我,還是來幫四哥勸我?”茱萸嘆氣:“嫂嫂,我就不懂你們,明明自己都一塌糊涂,非要給我講道理,明明心中都有對方,讓我有多羨慕,卻偏是要輾轉周折,你們這是要何苦呢?”
聽及茱萸仍是不打算改稱呼,還反過來給她講理,解憂不免皺了眉:“你真不怕,我給你未婚夫婿塞幾個漂亮女子?”
“我又不怕,是我四哥怕。”
解憂卻是道:“我可從沒說,你的未婚夫婿是誰,萬一就是你想的那個別人,難道你也不怕?”
茱萸看著解憂,眼含驚意,忽瞬轉逝,又像看見了什么希冀,茱萸讓自己鎮定,微微哆嗦了一下唇邊:“嫂……嫂嫂,你是不是,見過他?”
解憂心跳漏了一拍,這才記起,在他們眼中,冥棧容已是個死人,被夏天無殺死的死人。不知是她說漏太多,還是茱萸在這一瞬間太過聰明,明明只有一句話,'萬一就是你想的那個別人'就能讓茱萸斷定什么。
沒有人,會對一個死人說萬一。
如今冥棧容在藺之儒那處養傷,這是她不能說的,哪怕是對茱萸,否則若讓夏王覺察他與晉國來往,這夏朝,會再無他的容身之地。
要毀掉夏王對一個歸順者的信任太容易了,多簡單,她甚至只要在夏王面前動動嘴,說說什么離間計反間計苦肉計,哪怕夏王不信也會起疑心,她能輕易地把冥棧容放到萬劫不復的境地,屆時,他在夏朝忍辱負重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切將會化為烏有。
可她不想,不想他恨上再加恨,畢竟他是龍海冥家留下的唯一血脈,畢竟他也曾溫柔了語氣真真切切的對她說,'我比你年長,可以把你當妹妹的,若是有人欺負你,叫我去揍他'
她能做的,大概就是讓夏王明白,她接下來要做的那些,與冥棧容毫無瓜葛。
解憂鎮定自若,踱了步子:“看來我猜對了,你來關宅,并不是擔心我,支開你四哥,只是想探聽有關于他的消息。”
“就算是。”茱萸痛快承認,拽著她,慌急道:“你能告訴我,他是不是還活著?”
“那天,自從他去查探夏家信號后,我再沒見過他。”解憂停頓片息,瞅著茱萸切急快要掉淚的臉,終是道:“后來有人告訴我,他死了。”
茱萸帶著希望的眼神一下黯然無光,哪怕有做好準備會聽到這樣的結果,可她還是沒忍住,所有人都說他死了,她原先是不信的,沒有見到尸首,她怎么敢信。
但夏大哥卻說,他的尸首早已被丟入深山野林,林中禽獸兇殘,只怕是尸首無存!
他死了……尸首無存!
她勸過自己無數遍,接受這個事實,如今連嫂嫂也這樣說,她是不是該徹底相信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