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能毫無臉皮的為了塊玉說出這種玩笑話,她也不能遜色,凝聲道:“等你成為我夫婿,我定日日祈求你長壽無疆。”
他征定了半久,又說了一句令她瞠目的話:“難道現在,不是嗎?”
馬車慢速駛過宮門口,進入宮墻內。
入了這王宮,她就是個小小的嬪妃,她為魚肉,任憑本事通天,也需得依附他,做什么事都需得他通個口,仔細說來,說他是夫婿也不為過。
但很可笑的是,他顧忌太多,連公開她身份都做不到。曾經關玲瓏做那么多都沒能撼動他,她自然也不信,他會突然轉性對她篤篤情深。他這話聽著,毫無真情流露,反而夾雜著一絲玩味,堂堂長公主淪為他的小妾,他很得意?
“當然不是。”她堅定的用他方才的話反駁,甚至還能比他更逢場作戲:“你這般偷偷摸摸,東藏西掩,我可不答應,想娶我,沒有八抬大轎十里紅妝,那怎么行。”
八抬大轎,十里紅妝。
嫁過數次,還敢能聲勢氣魄豪言壯語放出這話,天下除她無誰。
她又說:“有一點,我挺奇怪。”
“什么奇怪?”
“盡管我賄選,但我算不到自己會出事,也無法再預料什么,可關玲瓏這個名字,卻仍然醒目的出現在你眼底。”她皺了眉:“你覺得,這是巧合么?”
若無人暗箱操作,純屬巧合機緣,說出去也沒幾個人信,何況給夏王選妃若這么隨意不嚴謹,夏朝那么多朝臣都算白養了。
南宮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。
這個問題,他當然早就想過,民間大選,或多或少會出現一些相互收受賄賂的朝官,在不知她是否真的失憶前,他以為她是層層賄賂,給那些品行不端貪污腐敗的朝官砸了無數黃金白銀,才讓這個名字一眼便可見到。之后那些朝官,無一例外,他以私相授受之名全部嚴查了一遍,重者流放,輕則革職查辦。
但是后來,得知她并不是裝失憶的時候,他便覺得有點不對勁了,一個失憶的人,是如何一層層的讓這個名字過到他手里的?
除非,有人推波助瀾,把她送到他面前。
他頓時又想到她背后的勢力,無處不在,無所遁形,單一個白衣女子就讓人驚寒而栗,能為己用,便是利刃,不能用,則是大患,難怪前晉王皇甫劦要對這群人趕盡殺絕!
只是如今,他不懂她的立場是什么,公玉鄂拖一事,她告訴過他夏家有不干凈的人,而此時,她也不避諱的告訴他,朝臣中興許有幾個不順眼的人。
她到底是在威脅他?還是提醒他?
如若是威脅,他會覺得她這個人挺可怕,當著他的面,大言不慚,仿若所有事情都盡在她掌握之中,而他不得不按照她所指的把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嚴查干凈,消除隱患。
如若是提醒,她圖什么呢?他若與梟鷹羽做對,對她有何好處?難道她與梟鷹羽不合?
迄今為止,他還未與這群人正面起過沖突,只是隱隱察覺,身邊可能會有他們的人,但是他很明白,如若真是梟鷹羽故意所為,把她送到他眼底,意思已經很明顯了。
也許他不需要對付這股勢力,梟鷹羽能親自將他們的少主送過來,自然表示不會輕舉妄動與他為敵,他唯一要做的,是以她為籌,將這些人徹徹底底收服!
他說道:“事已至此,巧合與否,已經不重要了,別忘記你說過的,要與我共謀。”
“你是應允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