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,她不容別人詆毀的人……
他已冷靜了許多,不欲與她再因此而爭辯什么,騰身一起:“既然回了宮,最好安分守己,今夜的事,望你不要再有第二次。”
她抬眸目送他走了三步,輕然道:“你不是想知道,我去了哪兒么?”
他停身轉回,清冷望著她,不言。
她傾吐出三個字:“華陽宮。”
他瞬既神色復雜:“果然是你。”
“若你認定,夜闖華陽宮地道的人是我,那我接下來的話,你未必會信了。”她拾掇著散亂的棋子,語氣輕松:“我知道你顧忌什么,那地道機關密布,沒十足把握,我不會自行去送死,不論你是否相信,但我還是要說。”
也就是說,只要有把握,她一定會去?
他心底這么想,又聽著她繼續說下去。
“我從湖邊回來,路過石山后面,意外遇見兩個黑衣人正在密談,后來兩人起了爭執不歡而散,我便緊追著其中一個,直到那人入了華陽宮,只見那人熟悉的打開了地道,不到一柱香又出了來,想來那人對地道機關也無可奈何,還負了傷,我原想繼續跟著那人,可卻無意暴了蹤跡,讓花忍覺察,不得已,只能離開。”
他緊了臉色,她信口胡謅的本事他不是沒見過,這一面之詞鬼才信,他突然冷涼嗓音:“真的是你意外遇見別人,還是你自己有所圖謀,你心中清楚,在這王宮之內,別輕易挑戰我對你的底線。”
解憂透過昏暗的燭火,盯了許久他那張捉摸不透的容顏,不明白他這是什么臉色,難道認為她胡編了幾個黑衣人出來替她頂罪?
只她一人所見,他不信無可厚非,其實無論她說什么,都洗不清今晚消失的嫌疑,既然如此,她當然只說一部分,藏一部分,而她隱瞞未說的,才是最精彩的。
她深諳容色,聲線清幽:“夜深了,不送。”
他甩袖而出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經此一事,夏王對她的防備心加重,她也感覺得出來,翌日大早,她才踏出寧惜宮半步,身后數不清的婢女侍衛簇擁,眾人仿佛統一了步伐,她走到哪兒,眾人便跟到哪兒,寸步不離,想甩都甩不掉,恐怕王后都沒這大排場。
于是,廢后另立的謠言越傳越兇。
說陳王后賢良淑德,說她妖媚惑主,還說她沒當上王后,就已擺起了王后架子,又說定是她使手段讓夏王厭棄陳王后,又說夏王已擬好了封后詔書,等等諸如此類……
當然,夏王的日子也不好過,聽說第三日,他起榻后連寢殿都沒出,就被言辭爍爍的眾臣躲在了門口,左一句右一句的相勸,有彈劾她張揚過度的,有替陳王后說情的,也有讓他納妃綿延子嗣的……
他聽得耳朵起繭子,不堪其擾,然后凝重擲聲,對眾臣一吼:“孤不至于荒唐至此!”
顯然,他很清醒。
廢后另立,如此荒唐,他怎么可能干。
不需多時他便已著人查清造謠的幕后人,上完朝會,向眾臣澄清絕無此事后,氣勢洶洶的來到幕后人宮中,準備問個究竟。
左右一瞧,宮中無人。
她又去哪兒混去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