盡管不情愿,她先開口:“你說過要幫我查金鉉琴絲的事,你有進展了?”
“沒有。”
她挑了眉:“那你叫我來,有何事?”
他生硬的夾了塊肉,放置她面前盤碟中:“近兩日,你辛苦了,故意把自己造的聲名狼藉,只為給我添麻煩。”
解憂明白他指的是什么,她無事生非確實挺辛苦,雖然最初造謠的人并非是她,但她卻在眾人面前添油加醋夸大事實,把一些該說的說得淋漓盡致,演戲?誰不會呢。
她把肉回敬給他:“不必客氣,多虧你肯當朝澄清,挽回尊面。”
看著那塊退回的肉,他擱下了筷子:“你之前說過,要與我共謀,能有你這樣強大的幫手,實是我之幸事,甚至你我之間,未來有很多事情可以一起去做。”
解憂不知他又有什么主意。
“金鉉琴絲的消息,我沒有,但我已查實,南宮顥和耿域在唐家嶺附近出沒,唐家嶺是代渠漢源最大的匪患之地,唐問雁一直以一身高強的武功和毒辣的手段,壯大唐家嶺的江湖勢力,迫令不少黑道俯首稱臣,若是這股勢力集齊起來,代渠朝堂未必能抗衡。”
解憂若有所思:“耿域兵敗金川,南宮顥屢屢失利,這兩人早已一無所有,用什么勸服唐問雁,還能讓她起兵對付代渠朝堂?”
“我也不知他們能有什么辦法,但唐家嶺存在一日,終是禍端。”他已是愁色。
解憂明白他的意思,當年借道,夏軍只是控制了王都渠城,并不能說完全直接滅國,但還殺的殺,該留的留,還設立都護管轄,代渠一國之君,不過是執政的傀儡罷了。除非必要,夏王并非想大開殺戒,可如今,新舊兩黨爭執不斷,舊黨放任匪患,以此抗拒夏朝,新黨只顧明哲保身,不問世事,而代渠密謀復國之事不斷,夏王如何能不加強控制。
之前唐家嶺從未表態,既厭惡代渠朝堂的無所作為,又不喜夏朝侵略故作施恩,一直是中立,但前些日子,唐問雁挾持斷承意還戲謔當朝寵妃,沒給夏王半點顏面,這所作所為,顯然已表明唐問雁的態度。
想讓唐問雁降夏,沒有一點可能!
如今漢源匪患劇增,再放其壯大下去,只會成為大患,若能收下唐家嶺,震懾各方,給予重擊,這代渠舊王室必然再無死灰復燃之心。
“你想滅唐家嶺,計劃呢?”她挑了下眉目,乏起了有趣之色。
他氣定神閑,指著一人:“你。”
她確定他指的是自己:“小女子何德何能?”
“昨日,唐問雁送了第二封信至斷家,還奉上了斷承意的一根斷指。”南宮祤皺起了眉頭。
她面不改色:“這么久了,唐問雁提的要求,斷一鴻一樣未照做,既不舍得兒子性命,又不舍得妻子赴死,怪不得唐問雁出此狠招。”
南宮祤撇過她:“信中,又提及了你。”他念出內容:“唐問雁說,愿邀故友一聚,賞天峰奇景,品烈酒數壇,談天下趣事,盼斷家二妹如約而至,謹掃榻以待。”
解憂細細嚼著這段邀函,她曾以斷一鴻之妹欺過唐問雁,唐問雁即是回信給斷家,如此稱呼她,既不明說她身份,卻也讓人明白所指何人。
唐家嶺與夏朝不可共存,必有一戰,無論如何她不欲插和進去,但唐問雁和夏王,卻都是三番幾次力邀她親自參與其中,唐問雁這般急切,竟敢從夏王手中指名點姓,非要她去不可,難道,出了什么大事?
夏王今夜用如此盛宴款待她,恐怕心中早已下了什么決斷,她沉聲道:“這渾水,我就不去躺了,煩請你讓斷家替我回信,來日方長,有緣再聚。”
“晚了,信我幫你回了。”他斂住眼眸,又說:“我想讓你去一趟唐家嶺。”
她目色漣漪:“讓我去送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