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憫知微微一顫,隨后又嗤聲:“你在說什么?我聽不明白。”
解憂幽然抬眸道:“那我,就讓你明白!”說著,左手腕一抬,腕部弩箭射出,直逼簾中那條人影,陳憫知意外至極,驚險避過,不及回神,解憂破簾而入,右手腕中機擴一開,一柄輕軟短劍滑出,向陳憫知脖頸間劃過去。
陳憫知再次避開,心知她下手如此狠絕,這絕不是逢場作戲:“你敢殺我?”
“為了他,我什么都會做!”言語一出,解憂怒放冷光,再次出手,不留一絲一毫的余地,陳憫知手無寸鐵,幾個輪回下來,已處下風。
陳憫知咬牙切齒,扶著自己右肩,若不是自己受了傷,憑關玲瓏這種無絲毫內力的人,這區區幾招怎能奈何她,而關玲瓏卻好似偏知道她這里受傷,只攻她這一處,關玲瓏的劍法招式中,竟然深藏夏家絕學,又快又急,她根本無法招架,不到一會兒便逼到角落。
軟劍,抵在陳憫知脖頸寸邊處。
解憂望著面前這個女人,因禁足,早已無往日的華貴雍容,也無釵揺裝飾,只著素紗,長發披肩,又見其捂著右肩處,似忍受著什么痛楚,片刻間,這女人已面色煞白。
心底便有了結論,月圓佳節,禁宮東廂,華陽地道,果然是陳憫知。那夜,她當然不是隨意去天一閣看書,由于衣裳顯眼,她只能打暈在河畔放燈的落單婢女,換了普通衣裙后,直奔禁宮東廂!
可是,沒有人。
整個禁宮都沒有人了。
只怕,南宮祤也頗留心計,對她不大放心,早已把夏晟王轉移了地方。她空跑一場,也在意料之中,卻在這時,另有兩名黑衣人也來了這個地方,那兩人搜尋一番,沒有找到什么,起了爭執,一名黑衣人說:“我家公子如此信任你,你卻何苦這么騙他。”
另一名黑衣人辯駁道:“夏晟王此前確實被關押在禁宮。”
“近日,公子幾番遇險,幸得高人相助,但那高人定要公子尋得金鉉琴絲,還望姑娘交出琴絲,能讓婢子回去復命。”
另一名黑衣人道:“我沒有,又如何交?”
“你怎會沒有?連公子送你的琴絲都不肯交出來,難道你非要看著公子死于非命嗎?”
“說了沒有,就是沒有!”
“你——公子待你情深,你卻只顧自己,如此冷血。”那黑衣人哼氣一聲,運功消失無影,而留下的另一黑衣人在原地駐足了良久,而后不知想了什么,朝一個方向離去。
解憂自然跟上,眼瞅著那人入了華陽宮,摸開地道,下去之前定住片刻,好似下了一番冒險的決心,直到出來時,手握右肩,鮮血直流,竄離了去。
陳憫知緊咬著牙,直視她,見她紅衣狂怒,面帶狠絕,卻執劍不前,譏諷道:“怎么不動手?你不敢了么?”
解憂不答,看著陳憫知的雙手,干凈滑嫩,沒有什么傷痕,她只是在想,如若陳憫知擅使絲線,方才那種危機關頭,不可能還不放出絕招來。如若陳憫知不擅絲線,殺了人,可其雙手,卻無半點痕跡?
從月圓那夜兩名黑衣人的對話中,南宮顥確實將琴絲送給了陳憫知,說明她之前的猜測是對的,可為什么陳憫知會一直咬定并無金鉉琴絲?
行兇目的,她一直沒有頭緒,難道行兇之人她猜錯了嗎?那會是哪里錯了呢?難道,陳憫知把琴絲給了別人?會是誰?
思緒微亂,她有疑惑,卻只能暗自猜測,在這夏朝,她不能有丁點的走錯方向,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做什么,為隱藏真實目的不露痕跡,連與面前這個可疑人對質都要找個緣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