黍洱大氣不敢出。
一個小小侍子,稚氣未脫,便敢向當今君王提條件。
這膽子,非一般人能有!
南宮祤收棋子的手頓了半許。
念母之心,人皆有之。
只是南庭王妃,到底那事做的,有些愚蠢無腦,不僅斷送了自己和公玉鄂拖,還將整個南庭陷于水火之中。
他想到自己母親,想到母親死的那日,若母妃尚在,他必定會日日盡孝。
紀思爾年紀尚小,都能知道要去探望母親,盡孝道,其所求,并不過分。
“孤允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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宮外。
黍洱駕駛著馬車,行在城中大道上。
“停車。”
里面主兒發出一聲。
黍洱停住,跳下車來,正要出口問些什么:“公子……”
他想說此處是宮外,人多耳雜,君王安危很重要,但里頭人沒給他太多反應,直接掀簾,然后一躍而下。
黍洱見到花少俠現身,想來無需擔心,沒再問,牽住馬頭,尋了個地去安置馬車。
街道兩邊有各色小吃和店坊,街上擠滿了人,南宮祤步行,穿梭于人流間。
心里似有什么被吊著,他極為不舒服,每每思緒放空的瞬間,無一處,不是她的身影。
她喜歡熱鬧,喜歡逛街,喜歡吃的,喜歡首飾,喜歡衣服,鄲陽城中許多街道,他都曾和她一起走過。
她曾當街踮起腳尖,在他耳邊的輕飄飄的說過四個字,他一直沒法忘記她那抹笑靨生花的面容……
久久立于街道中央,他輕晃搖首,到底是奏折不夠多?還是國事不夠忙?
忽然,前面晃現出一個人,映入他眼簾之下,那女子長發尾然,藍袖生艷,正儲在一個花攤子邊,左左右右的在挑選盆栽。
……關玲瓏?
不,冥解憂!
他三步并兩步沖過去,臨近那女子時,面色遲疑,止住步伐,再沒動做。
這樣急不可耐的樣子,是在做什么?
他心沉氣定,往后退了幾步。
不其然的,那女子選好盆栽轉過身,完全沒有往這邊看一眼,自顧自的離去。
跟在后面的花忍吸了口涼氣,心中默言:爺,你好像……認錯人了?
南宮祤:“……”
花忍到底知道,爺對關玲瓏的事情有所上心,雖然撤了夏家暗衛的追蹤,但若現身的話,想知道也不難。
不久前,他便接到一個消息……
“爺,”花忍決定還是說出來:“有關姑娘消息了。”
南宮祤橫了他一眼:“怎么不早說?”
花忍很無辜:“不是您說不必再追蹤了嗎?”
自家爺的眼神看起來很有殺氣,花忍哆嗦了幾下,自己的這個消息,恐怕會讓爺更有殺氣!
花忍壯膽道:“前日,關姑娘在醉風樓現身,和一個小男倌四處逛街,還夜游城河,最后玩盡興了,親自送那男倌回了醉風樓。”
花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家爺。
目色很穩,很心平氣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