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茶見底,她也沒琢磨出什么。
今日有雨,天色黑的早,如今已是掌燈時分,屋中漸漸變得暗淡昏沉。
趁著還有些昏暗的微光,她起了身,便去翻柜找燭火折子,折子沒找到,她打開一個錦盒,卻看見了一樣熟悉的東西。
她杵思柜前,竟有些顫意。
這是,鈴鐺……
韓馀夫蒙曾送她的鈴鐺。
她當年無意中弄失了它,后來找過,卻還是未找到,她從沒想過,有一日還能失而復得,如今真真切切的將鈴鐺握在手中,她難掩情緒起伏,閃過一瞬悲憫歉意。
微微搖晃鈴鐺,鈴聲清脆入耳,在黑暗空寂的屋中,回聲蕩蕩,久久不散。
她低低言語:“你聽見了么。”
他說過,聞鈴尋人,無論她在哪里,都會找到她。
她立在屋中央,抬起眸,看著四周,房中窗門全部大開,只有風襲過的呼聲,除此之外,再沒其它。
沒有,什么都沒有。
他再也不會來找她了。
物在人亡,又有什么用。
她苦笑:“你這個騙子,又食言了。”
在寢屋沒尋到火折,解憂不得不去了一趟偏院,將廚屋翻了一圈,尋得火石將油燈點燃。
她這時一餓,才記起周嬸之前說要出門置辦,眼下也不見回來,這廚房雖收拾有序,卻也空蕩,什么吃的都沒有,連米缸都早早見底。
只怕要挨餓應付一晚上。
解憂退出偏院,下意識看了眼柴房,不免停了步子,心中略感奇怪。
這柴房為何要上鎖?
她頓時想起什么,走近柴房,探了探門上鏈子,沒有鎖,只是用鐵鏈繞了幾圈栓住,她輕易的繞開鐵鏈,推了柴房門。
里面是有東西的,在她進來之前,那東西還只是懶雍雍的匍匐在草堆里,一副無精打采誰也不想理睬的模樣,在她進來后,那東西耳朵一尖,探出了腦袋。
她還來不及掌燈看清,只覺眼前有一物飛速的沖過來,之后便聽得一聲嘶咧的狗吼,凄慘的劃破暗空!
至少,在郭統領聽來,那叫聲實慘。
院子里有人殺狗?還是狗在殺人?
郭統領猶豫徘徊,像這種情況,也不知是否要進去探個究竟,畢竟王上只是下令封鎖,第一要義還是要確保里頭人安全。
而且這狗吠聲,自開了嗓,就沒停過,往后越叫就越不太對勁。
柴房內,解憂也是微驚。
如若不是綁狗的鐵鏈夠結實,她可能連魂兒都沒了,這只狼狗,一邊用聲大吠,一邊奮力掙扎欲躍向她,但奈何脖子有鏈子栓住,就是無法近的她身。
這狼狗見到她的反應有點大。
哦,還有點瘋。
它苦苦掙扎,被鐵鏈勒著,解憂心有不忍,放下油燈,近了幾步,抬手向前招了招。
狼狗不再嚎叫,轉而抬起前腿奮力往上,似乎想舔她的手,她繼而往下摸了摸它毛絨絨的頭,安撫穩住它的幸喜欲狂。
它的確挺兇神惡煞,也不難怪夏王為防止它咬人亂跑,需得這樣鎖著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