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了一夜,難道留下我的辦法,就是這樣囚著我?”
他眼色怪了起來,彷如她是他肚子里蛔蟲一樣,知道他有些什么樣的心思。
他的目光終于移開,轉而盯著桌上點心,應該是在想什么。
其實,他心底有個更奇怪的念頭。
獵物玩一不小心脫手了,甚至起了心思,想玩他,該怎么辦?
他看了看附在她身邊的狼狗,有她在,這狼狗總是很安靜乖巧。
他眉容微展,輕嗓道:“你方才說,這狼狗瘦了?”
“是瘦了。”解憂斂下眸子,摸了摸狼狗,多說了些:“以前,它是草原上最肥的狗,長的團團圓圓,挺可愛。”
南宮祤皺了眉,斜了狼狗一眼,提起草原,她倒是神色飛揚,語氣輕快。
“這狼狗青面獠牙,哪里可愛?”
許是狼狗通靈性聽得懂,對他這句話不滿意,突然朝他叫喚了幾聲。
解憂泯然微笑:“我養了它兩三年,當寵物養,總怕它餓著,天天給它喂肉,而它對吃的從來不拒,又不愛出去,整日懶懶的躺著,久而久之,又肥又大,它是真的很可愛的。”
狼狗對她搖搖尾巴。
“唯一的缺點,便是太兇,它一旦行動,速度異常敏捷,惹得其他人不敢近它,除了韓馀夫蒙,狼狗誰都不怕,喜歡逮人就咬。”
狼狗突然轉頭,幾道吠聲,是朝他。
南宮祤面色不善:“果然養不熟。”
“你根本就不會養。”解憂不懷好意的指出:“狼狗瘦了,只剩骨頭支架,青面獠牙的,長的丑了,若非這一身白白黃黃的皮毛還有點當初的影子,我差點認不出來。”
狼狗往她身上蹭,弄得她沒法吃東西,還老往她懷里鉆,她腰間上系著的鈴鐺,響來響去。
南宮祤的目光在鈴鐺上停留。
解憂緩緩隱了笑意,忽問:“你為什么要養著它?”
“它救過我。”他簡短四個字。
在王宮她就聽聞這狼狗曾救過他性命,只是不知具體如何救的。
好吧,她問了一句廢話。
她再問:“你怎么知道,我養過它?”
他見狼狗這么纏著她,眉色不悅,回應很慢:“有人說,這條狗是你日常的玩伴,你對狼狗愛護至極,之前我還不信,現在,我信了。”
這個'有人'是誰,解憂大概猜出了。
當初她的星月鈴鐺掉在他營帳內,狼狗嗅覺靈敏,大概是陰差陽錯的找了上去,因此與他有些牽扯瓜葛。
他養著狼狗,是機緣巧合吧。
可惜這狼狗略有靈性,他養了這么幾年,一點都不把他當做是主子,他能喜歡才怪。
他看狼狗的眼神,更有敵意了。
不一會兒,黍洱攜著幾人進來,帶回來一堆東西,一字排開,放在寢房長柜之上,然后,再默言退下。
她放下狼狗:“這是什么?”
“衣裙。”他回答簡潔。
“做什么?”
“你吃完這碗粥,陪我出去。”
這完全不是商量的口吻,好像給她定好了接下來要做什么,由不得她多言拒絕。
而這個陪字,用的很具有別意。
想要留下她,哪需要什么理由,用強不就行了?
解憂低首,瞧著自己身上的淺色衣裙,方才為狼狗洗沐,濕了大半,確實不太適合出門。
關宅門前,停留著一駕馬車。
南宮祤早早在外候著,黍洱和郭統領亦是侯在一旁,郭統領心內切切不已,能讓君王站在大門外等人,這位娘娘是千古第一人。
等了片刻,才見她終于出來。
南宮祤抬起眼眸去打量她,紅衣束身,苗條有致,他忽然想起當年她被送入他營帳暖床時,她穿著也似這般,可惜她當時紅紗蒙面,他從未曾真真切切見過她穿這種衣裙的模樣。
第一回瞧見,怎能不驚艷。
只是,她細柔的腰間,仍然別墜著那抹星月鈴鐺,他容色再變了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