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頭王上與少將軍并行而走,黍洱在后面跟隨,有意放慢腳步,鬧市耳雜,隱隱約約間,黍洱好像從前面聽到了容戰容公子的字眼……
茱萸拉著解憂兜兜轉轉,瞅見好看好玩的,不免會多停留會兒,解憂對這些沒興趣,只能漫無目的跟著。
茱萸看見一個特別好玩的木制機關,愛不釋手,想要買,卻才知自己沒帶銀兩。
只好苦苦的看著解憂,以前自己只負責拿東西,掏錢這種事,都是……
想起那個人,茱萸暗了暗神色。
“我也沒帶錢。”解憂坦白,換了一身衣裙后,嫌錢袋子太重沒拿,何況同夏王出來,她沒覺得有需要帶銀兩的必要。
茱萸嘆了氣,微有失落。
解憂行步至攤子前,看了眼這小巧玲瓏的機關木頭,問道:“你想要這個?”
茱萸搖了搖頭,把東西歸還給攤主,一個人默默走到橋邊無人處,在那發呆。
解憂跟了過去,這丫頭方被南宮祤結結實實訓了一頓,如今忽然面有落空,難免惹人心疼。
解憂抬起手,將手中的機關木頭遞在茱萸眼皮子底下。
茱萸先是有點意外,然后才接過來,疑惑道:“你不是沒錢么?”
“借的。”解憂看向不遠處的郭統領。
“其實,我也不是特別想要,就是覺得它好玩,想要買下來存著,哪怕以后,我都不一定會記得我買過。”茱萸玩了玩手中的機關:“這種東西,我有很多。”
解憂頷首:“你什么都不缺。”
“我缺。”茱萸指了指自己心口:“這里缺,我不想要的東西,有很多,我想要的,別人不愿意給。”
解憂明白,這個別人是誰。
一個女子被三番幾次拒絕,連以身色誘都不管用,任誰也會心灰意冷。
茱萸已經盡了最大的面子去做一件事,勇氣可嘉,但是,那位別人,始終不為所動。
解憂知道,茱萸并非是自作多情一廂情愿,冥棧容對這個姑娘有情有意,是他護在心上的人,那種想把一個人好好保護的心思,是掩蓋不了的。
南宮祤是茱萸哥哥,其護妹之情天下昭昭。
冥棧容是她冥解憂半個哥哥,她也想護一下她的半個哥哥。
這閑事,她不管不行。
“司徒璋什么都好,只是你不喜歡。”解憂說道:“你四哥留你在身邊這么多年,如今才肯舍得把你嫁出去,其實,你四哥處處為你好,沒什么錯。”
茱萸嘟囔:“四哥才不是因為這個留著我,他明明是在等司徒璋羽翼豐滿,能獨當一面。”
“他是怕你吃虧,你夫婿若不強大,怎么護你?”
“你是來安慰我,還是來幫四哥勸我?”茱萸嘆氣:“嫂嫂,我就不懂你們,明明自己都一塌糊涂,非要給我講道理,明明心中都有對方,卻偏是要輾轉周折,你們這是要何苦呢?”
解憂不免皺了眉:“你這么叫我嫂嫂,真不怕,我給你未婚夫婿塞幾個漂亮女子?”
“我又不怕,是我四哥怕。”
解憂卻道:“我可從沒說,你的未婚夫婿是誰,萬一就是你想的那個別人,難道你也不怕?”
茱萸蹭的站起來,看著解憂,眼含驚意,像看見了什么希冀,茱萸有點不鎮定,微微哆嗦了一下唇邊:“嫂……嫂嫂,你是不是,見過他?”
解憂心跳漏了一拍,在他們眼中,冥棧容已是個死人,被夏天無殺死的死人。
不知是她說漏太多,還是茱萸在這一瞬間太過聰明,明明只有一句話,就能讓茱萸斷定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