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,是個花好月圓的喜慶之日。
醉風樓,這座秦樓楚館,氣派生輝的大門前車水馬龍,達官貴人,風流公子都會齊聚此處弄月吟風。
青天白日便已如此喧嚷,若是晚上,必然更是盛宴。
兩人正要進去,旁邊忽的撲過來一道人影,郭開過于敏感,以為是刺客殺手,眼疾手快,已伸劍擋身她前頭,抵著那人影脖子處。
郭開呵斥道:“再往前,當心命!”
那人覺察脖子上冰涼的劍鋒,哆嗦了一下,不敢上前,微微結巴:“關……關姑娘,是我。”
南宮祤聽得后邊拔劍聲響,回首瞧去,才知有變故,折回到她旁邊,打量著阻攔之人,深深的看了解憂一眼:“他來找你的?”
解憂搖搖首:“不清楚。”
“趙公子,是我。”那人見他仿如熟如故人,不忘熱情:“我們之前在郊外馬場見過,您還記得我吧?”
南宮祤斂了眉目。
記得,他當然記得。
穆玄留,一個富庶人家的公子哥,她之前在宮外時,時常與這人鬼混,不僅用他的錢送了這人一個馬場,還敢把他借她的錢以及質銀庫的借據憑證一并交給這個人,她應該是很信任這個人的。
后來她劫獄私逃,他心中氣不過,借機封了馬場,更是下令不準讓此人在質銀庫取出一分錢。
前幾日,也是穆玄留當街拐走了她。
他抬手示意讓郭開把劍收回,微聲道:“穆公子這般魯莽沖撞,所為何事?”
黍洱不知覺的看向君王,難道不是郭統領太過于謹慎小心以至于沖動拔劍么?反倒怪起了這位富公子,真是顛倒黑白。
在脖子上的劍移開后,穆玄留愣了愣,對這位趙公子多看了一眼,原來,這些侍從是這趙公子的人。
這趙公子與她并行而立,一時也猜不透這兩人到底是何關系,更猜不透這趙公子是何許人,竟敢不顧醉風樓的顏面,在其門前如此持劍拔刀,其手下傷人性命都不帶怕什么的!
但能有這陣仗進入醉風樓的,不是大官便是貴人,難怪之前她一介女子能在醉風樓出入自如,說什么高人自有妙計,想來是有這趙公子相助。
若這趙公子是官府中人,穆玄留當然不敢上去惹,便道:“在下與關姑娘是熟人,只想上前問候兩句,或有冒犯之處,望趙公子海涵見諒。”
解憂直道:“你有什么事?”
“我……”穆玄留溫溫吞吞的,醉風樓并非人人都能進,他始終不得法子,且在此處守了幾日,方才見到她,過于激動,可誰知就被刀架脖子。
如今看她身旁男人根本不把自己放眼里的冷屑眼神,還有這滿圍的侍從,他還敢說什么?
“沒……沒事。”穆玄留漸漸放松自己,笑意道:“與關姑娘幾日不見,過于激動了,兩位可是要入醉風樓?那快進入吧,莫因我誤了什么事。”
南宮祤已是不耐煩,看穆玄留的眼神不怎爽快,這人不愧是她的忠實者之一,堵她都堵到醉風樓門口來了!
里頭管事見眾人扎堆,門前竟出了這等拔劍相向的事,已快步走出來,同眾人調解。
管事人擠過去,微微一禮,一一念出在場人的稱呼:“楊大人,關姑娘,穆公子,這是出了何事?”
“沒什么,一點誤會。”解憂率先道:“這位穆公子想入醉風樓,就不必攔他了,他今日所有支出,記我帳下。”
管事愣了一下,關姑娘之前有公子照拂,出入自如,她之前帶這位穆公子進入,公子雖沒說什么,但卻有隱隱不悅的,她這話,未免越權太過。
但看她身邊有位刑部楊大人,管事想了什么,便才點首:“是。”隨后招來一位小廝模樣的人,朝南宮祤道:“楊大人,您預定的廂院已備妥,這就讓人領兩位前去,請。”
走前,解憂對穆玄留說:“這是我最后一次幫你,好自為之。”
穆玄留呆了呆,奇怪,她這言語口吻,儼然就是醉風樓的至上貴賓,好似與她旁邊那趙公子沒半點干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