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出了醉風樓。
悠然漫步,回到了剛才的鬧市。
郭開黍洱以及其他侍衛默默跟隨,不遠不近,似有一個圈子護著兩人,不讓街頭其他人可近身。
他只顧往前走,步上窄小的石橋。
“那小男倌挺有意思。”她跟上說。
他問:“你剛剛和他說什么了?”
解憂撇瞧了眼他冷峻的側顏:“他說要攀權附貴,我便告訴他,楊大人你好男風。”
他冷不防盯著她,抬起手,還未做什么,她心有警惕,以為他要打人,跳開老遠,但還是被他扣住了手腕。
一拉,靠近他,扯得她疼。
他看著她,聲音很輕:“你知道嗎,我討厭你這樣輕浮。”
“王后端莊賢淑,你喜歡她嗎?”
“好端端提她做什么。”他冷不防甩開她的手。
“你討厭一個人,不是因為她什么性子。”解憂揉了揉手腕:“我也討厭你,既然相看生厭,你還留著我做什么?”
她轉身下了石橋。
腳尖落地,一顆蹴球忽然滾到了她的腳邊。
解憂愣住了一下。
巷子口,站著一個七八歲瘦瘦弱弱的孩子,想過來撿球,跑了好幾步,卻似見到什么害怕的事,愣在原地,不知所措。
南宮祤已快步逐上她。
郭開幾人迅速護在他和她周圍,郭開劍鞘定在眼前,那眼珠子瞪的,若那小孩再過來幾步,就要將人吃了一樣。
解憂足下一轉,將球回旋到自己手中,道:“一個小孩子而已,你們這是做什么?”
“公子和夫人安危,屬下必得負責,這鬧市魚龍混雜,即便是孩子,也需多個心眼。”
郭開將君王和君王寵妃的安危看得謹慎,時時刻刻保持著警惕,生怕出什么意外狀況。
在宮外,必得萬分格外小心。
“趙公子怕一個黃毛小兒近身,豈不是笑話,未免謹慎過了。”解憂不認同。
眾人都是便衣化名出行,能知道他行蹤,還能有本事在光天化日之下策劃當街刺殺的人,估計也不多。
解憂摸著手中蹴球,無意中翻了一圈,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記號。
她忽然覺得郭開的擔憂不無道理。
這球,分明是準確無誤踢到她腳底下的,哪怕是純白弱小的孩子,也可以被有心人利用!
小孩不敢過來,巴巴盯著她手中球。
解憂托著蹴球,指了指那孩子,微微勾著指:“你,過來。”
孩子愣了半久,戰戰兢兢的走過來,看著面前比自己身強力壯的幾個大人,仍是有些怕。
“這蹴球,是你的?”
“是……是我的。”孩子點了點頭,抬起一雙如亮清澈的眼:“姐姐,你把球還給我吧。”
“你說是你的,證據呢?”
小孩清澈的雙眸對上她質問冷硬的眸子,瞬間閃過一絲怯意,小孩抬手點指蹴球:“這里有我做的記號,姐姐一看便知。”
方才不敢細看,此刻終是可以明目張膽仔細端詳,這個記號,是奴桑的一種符號,以前,她與公玉鄂拖常用此聯絡。
有人,想邀她去相會。
她周邊一圈便衣護衛,個個眉尖眼厲,而自己的衣衫,紅衣妖艷,大街上如此顯眼張揚,不惹人矚目都難。
她懷疑,南宮祤是不是故意帶她溜達,順帶摸清她的眼線。
只是,這個記號……
她有點琢磨不定。
解憂感受到身邊人遞過來的目光,微微翻了翻蹴球,將記號蓋下,轉而換了張怒意肆增的臉,眉眼皺成一團,對小孩冷道:“既然你承認,那便好辦,這球方才撞疼了我,你得有個交代。”
黍洱很是意外,她與人和藹,不愛計較,這點小事,沒必要抓著不放。
除非,這球真撞的很疼?
但那球明明是滾過來的,頂多能碰到她足尖。
郭開則是默然,聽聞明妃脾性張揚,果真如此。
“我……我,不是故意的。”
小孩有點顫栗的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