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眸色沉沉:“現在,就是。”
馬車慢速駛過宮門口,進入宮墻內。
入了這王宮,她就是個小小的嬪妃,她為魚肉,任憑本事通天,也需得依附他,做什么事都需得他通個口。
仔細算來,說他是夫婿不為過。
但很可笑的是,他顧忌太多,連公開她身份都做不到。
他這話聽著,毫無真情流露,反而夾雜著一絲玩味。
堂堂長公主淪為他小妾,他很得意?
“當然不是。”解憂堅定的反駁,還能比他更逢場作戲:“你這般偷偷摸摸,東藏西掩,我可不答應,想娶我,沒有八抬大轎十里紅妝,那怎么行。”
八抬大轎,十里紅妝。
嫁過數次,還敢能聲勢氣魄豪言壯語放出這話,天下除她無誰。
娶她……
不用想,那是荒誕無稽的事!
他忽問:“真正的關玲瓏,在何處?”
“你不知道?”解憂心里冒了問號,上下量著他:“你沒派人去查過?”
“我查過,但無線索。”他停了幾許:“你到底把她藏在了何處?”
“人沒看得住,她逃了。”
“能逃過你和我的耳目,想來,她也算是有些聰明。”
解憂眼神奇怪,看著他,但沒多說。
她占著別人身份,還失憶,不記得囚著一個人很正常。
至于那位真正的關玲瓏么……
他見她默然不言,必是入宮一事她難免不悅,便解釋道:“今日團圓節,宮中有家宴,你需得入席。”
解憂儒聲:“我盡量安分低調,若有人為難我,不保證后果。”
他目光灼灼,她這話說的,好像不讓她太高調,是委屈了她?
宮中還有誰敢惹她,即便真惹了,眼前人,是不會忍氣吞聲的。
他說道:“有我在,沒人會為難你。”
解憂凝視他,他的態度,有點古怪。
擱以往,他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任由別人作弄她,不幫著別人一起欺負她都該燒香拜佛。
他被她盯得不安:“怎么,不信我?”
心底卻想,他故意讓人為難關玲瓏,是因為關玲瓏只敢裝病作妖不會還擊別人,他能穩穩妥妥的拿捏住,但是,他無法控制一個殺人縱火不在話下的冥解憂。
讓人為難她,跟作死區別不大。
“我不信。”解憂靜靜的靠著車壁,接著說:“都說救命之恩,當涌泉相報,我救你那么多次,你從來沒把我當恩人,你對我,有很大的敵意,我說不上來是什么,總之,你喜歡處處為難我。”
她這話說的,仿若他才是那個真正為難她的人。
他說:“因為你接近我,心懷不軌。”
解憂輕抿唇角:“審了我一天,你審出什么沒有?”
他又說:“有一點,我挺奇怪。”
“什么奇怪?”
“盡管你賄選,但你算不到自己會出事,也無法再預料什么,可關玲瓏這個名字,卻仍然醒目的出現在我眼底。”他皺了眉:“你覺得,這是巧合么?”
“天底下,沒有機緣巧合的事,只有暗箱操作,推波助瀾。”她毫不遮掩:“給你選妃這么不嚴謹,那些朝臣都算白養了。”
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。
民間大選,或多或少會出現一些相互收受賄賂的朝官,他以為是她層層賄賂,給那些品行不端貪污腐敗的朝官砸了無數黃金白銀。
那些朝官,無一例外,他以私相授受之名全部嚴查了一遍,重者流放,輕則革職查辦。
但后來處處試探,她并非是假裝失憶,一個失憶的人,是如何一層層的讓這個名字過到他手里的?
“你在提醒我?”他眉目更深,公玉鄂拖一事,她告訴過他夏家有不干凈的人,而此時,她也不避諱的告訴他,朝臣中興許有幾個不忠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