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問雁這是故意要黑她一把。
莫說看到信怒氣益增,就眼下她這副深然贊同唐問雁做法的表情,令他心里隱隱的忍不住。
周圍空氣驟然再冷,他道:“唐問雁還說,唐家嶺可以歸順夏朝,但前提,是讓朝廷殺了斷一鴻。”
解憂有點看不透。
唐問雁如此囂張狂妄,口出妄言,哪里是要斷一鴻死,哪里有半點要歸降之心,仿佛是逗人玩趣一樣。
解憂忍不住問:“為什么?為什么唐問雁對斷一鴻如此敵意?”
他輕撇著她:“你曾夜上唐家嶺,謀奪鹽車,割血救唐雄,與唐問雁親如姐妹,與她共謀鹽礦,還有個財主未婚夫,又認了斷一鴻這個兄長,你會不知道為什么?”
唐問雁這抖出來的事有點多。
雖然沒有賣了醉風樓,卻真是要在夏王面前把她往死里整!
但看對面男人并沒有想弄死她的意思,她便放心了些。
于是,解憂一一解釋道:“謀奪的鹽車,賣給了棄瑕,助他平定金川,獲利的三萬兩,是你親手還給我的,共謀鹽礦,牽扯出了南宮顥,還端了他幾個窩點,對你來說并無損失,至于財主未婚夫,是你給我的身份,你解了婚約,冥棧容現在也死透了,斷一鴻是忠誠良將,認他做兄長沒什么不好,你還有什么不滿意?”
他突然問:“那割血救人呢?你要救的千千萬萬個人中,也包括唐雄嗎?”
解憂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莫名其妙的怒色,她久久凝視他:“你救誰,我管不著,我想救誰,你也管不了。”
他臉色變了變,沒說話。
靜默片刻,解憂不提其他事,再問了一遍:“那兩人究竟如何過往,唐問雁為何非要斷一鴻去死?”
他沉息:“我只知道,八年前,斷一鴻新婚之日,唐問雁曾現身欲殺斷一鴻,被花忍攔下,負傷竄逃,她說過,會再回來殺了斷一鴻。”
“是情仇?”解憂猜測:“該不會是斷一鴻做了什么負心事?”
他道:“斷一鴻說,確實負了她。”
“斷將軍一身正氣,不像是這樣的人。”解憂低眸淺思,淡了淡聲:“可他也是個忠君報國之人,為了兒子性命,也為了唐家嶺能歸順,他只怕會向你自請赴死。”
他點頭:“嗯。”然后又疑惑:“你怎么對斷一鴻這么了解?”
印象中,她與斷一鴻的接觸不多。
“我與你們夏朝多次交戰,探聽敵方將帥有什么本領,這是謀略決策最重要的一環,不知己知彼,如何百戰百勝。”解憂簡單的回答。
他沉沉良久,然后問:“那你探聽到,我是什么樣的人?”
“你……”解憂頓了頓:“還好。”
“還好是什么意思?”
解憂卻不在繼續說,只道:“斷一鴻自請赴死,你不會允許的。”
“唐問雁奸詐多變,她的話,不能信。”他正色嚴肅了起來:“她若要殺斷一鴻,那一劍,斷一鴻就該當場死了,而且以她狠辣的性格,負她的人,必定要自己親自動手,怎會讓別人代勞。”
解憂同意他的說法。
唐問雁說那種話,不過是挑釁警告,只有斷一鴻這局中人,才會真的當真。
“你說了這么多,到底想讓我做什么?”解憂伏在案桌上,清凌凌的挑眸,凝望著他:“你該不會,讓我這個后妃,去帶兵打唐家嶺?”
“我夏朝人才輩出,不至于要你親自上場。”他沉眉道:“昨日,唐問雁送了第二封信至斷家,還奉上了斷承意的一根斷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