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無依躺在床上,一張臉慘白無比。
解憂解開他上身衣物,只見他心口烏黑一片,白發人下手確實挺狠,若她沒躲過,只怕她也得一起躺下。
這傷是內傷,解憂不會治,便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瓶瓶罐罐,把毒藥給撥一邊,其他剩下的,不知有哪個管用。
藺之儒和白簫笙總歸不會害她,死馬當活馬醫,每個都來一顆吧。
看著數顆藥丹送到嘴邊,柳無依并不太愿意張嘴,委婉的說道:“上次已浪費了一顆靈丹妙藥,姑娘還是別再浪費了。”
“你想死,隨你。”解憂把手收回。
“姑娘難道不希望我死嗎?”柳無依虛弱的閉了閉眼,不太敢看人:“死人才不會說出秘密,只可惜,我所見所聞甚少,雖知姑娘名字,卻對姑娘仍是一無所知。”
柳無依念著那個很奇怪的名字。
不知她到底是什么人,連權勢滔天的夏家公子,都說配不上她,反正,她絕不會只是一個小小的晉國密探。
解憂只覺他啰嗦得不耐煩,小小年紀就心思頗多,還一副悲情泯然隨時都可以死的樣子。
她毫不留情的抬起他下頜,撬開他嘴巴,一把把藥丹全塞了進去,再合上。
柳無依看著她,不敢咽。
“你以為我想浪費靈藥救你,自是你有別的用處,現在還不到你死的時候,等我辦完事,任你自生自滅。”解憂冷聲道:“現在,給我咽下去。”
柳無依無辜至極。
這傷恐怕不是她這些藥丹能治得了的,實在是浪費,可她雖是怒氣沖沖,卻也是一番心意,他不能吐出來。
喉嚨動了動,咽下。
他就嗆住了,咳嗽不止。
解憂只覺他麻煩至極,轉而不由得想起上次來唐家嶺帶的那個小魔頭,也是受傷要她照顧,難道,她真就是天煞孤星的命?
任何靠近她的人,下場都不會太好。
待他穩定了些,便問:“感覺如何?”
柳無依臉色很白:“不好。”
解憂眸色微深,想了片刻,忽然說道:“我不會治內傷,唐家嶺的人要應對外敵自顧不暇,恐怕沒人會愿意耗費內力給你療傷,我先帶你下山,再想其他辦法。”
話一言畢,房門被破開。
解憂扭頭去看,唐問雁冷傲大步的走了進來,行至榻邊,瞥了眼柳無依心口上一團烏黑的痕跡。
唐問雁啟了唇角:“何須下山,他的內傷,我可以治!”
解憂和唐雄在門外等,趁著四下無人,她問起后山那人的事情。
唐雄倒不避諱,同她說道:“那個人在這里十幾年了,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,我妹妹小時候有一次去后山,就發現了那個人,常常去給那個人送飯。那后山叢林草深,洞口隱蔽,那人不會輕易見生人,除了我和我妹妹,唐家嶺應該沒有別人知道后山還有人。”
“可現在,我和柳無依都知道了。”
唐雄笑了一下:“關姑娘不必擔心,我妹妹既然說救那小子,肯定是言出必行,不至于偷偷摸摸的殺人滅口。”
聽得此話,解憂放下了心底的擔憂,不一會兒,唐問雁療傷完畢,開了門,兩人一道進屋。
唐問雁清清冷冷道:“他性命已無大礙,養一兩天就能活蹦亂跳。”
“多謝。”解憂只道了兩字。
“你曾仗義行仁舍血救我兄長,今日我也救了你的小相好,這樁恩情,不再相欠了。”
提及那次往事,唐雄亦有點不自在。
聽到小相好三字,柳無依忽咳的嚴重,偷偷抬眼瞄解憂,她倒是沒有一點反駁,只是眼底頗深。
唐問雁再微厲了音道:“好奇心太重,會害死人的,后山的人,你們只當沒見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