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有眼不識珠,是他們的損失。”南宮顥凝視她道:“不過,他們是一路人,我們,也可以是一路人。”
解憂有點笑意:“我知曉你那么多秘密,怎么,你不打算殺我滅口了么?如若唐問雁和耿域知道,所謂的富商景家,只是你造假的空殼,而景公子你是夏朝端王,不知,他們還肯不肯與你同盟?”
“你不會說的。”南宮顥肯定。
“哦,何以見得?”
“因為你,也是假的。”
解憂緊住眉目,神色驟變。
是她哪里漏出了破綻?竟讓南宮顥瞧了出來?他知道她是誰了?
解憂不緊不慢道:“就算我是假的,怎么跟你是一路人?”
“憑你方才為他們出謀劃策。”
看似她是在出餿主意,可是,那才是代渠真正的出路,而不是守著一個昏庸無能的耿氏,可惜無人聽從。
“那又如何?他們根本就不聽。”解憂背手負后:“景公子慧眼識佳,可是,你一無所有。”
南宮顥盯著她:“如若他們真能聽你的,你的計謀,便也成功了一半。”
解憂有趣了:“我能有什么計謀?”
南宮顥悠然說道:“如今天下三足鼎立,卻只有一個皇帝,誰不想做皇帝呢,晉國有妖女禍政,遲早會完,高驪隱忍蟄伏,左右逢源,如今夏朝內亂頻起,正是出擊打壓的好時候,代渠若是以漢源郡為界割裂,相當于把夏朝與代渠之間的連線撕開了一道口子,隔著漢源郡,夏朝再難以控制代渠,而南庭也很難會再附庸夏朝,夏朝失勢,這三足鼎立就會變成二分天下,這就是高驪王想要看到的。”
解憂看他的眼前奇奇怪怪的,皺了下眉:“我不明白,你在說什么。”
“你關玲瓏,是高驪暗探。”
解憂神色更怪:“景公子,你這話從何說起?”
南宮顥開始分析:“夏朝與高驪和親,明面上是結盟,可實際只不過是南宮祤在高驪王身邊安個人監測,高驪王是個精明的人,自然也會派人監視南宮祤,我早該料到你不簡單,之前我以為你舍身為南宮祤,還處處阻我,是因為愛慕他,沒想到,那些只是你獲取他信任的手段,論起這心計城府,我很服關姑娘。”
解憂挑了挑眉峰,對眼前人的興趣提了提:“燕王這么一點小小的心思,竟被景公子琢磨透徹,我亦是佩服。”
“這么說,你是承認了?”
解憂沒答話,只是問道:“燕王所做的對夏朝無利,景公子,你是夏朝端王,你和燕王要如何成為一路人?”
“這么多年,我只能用景家之名茍且偷生,若我現身,南宮祤必殺我不可,關姑娘點醒了我,既然不能關明正大的奪權,那不如推翻一切。”
“景公子約我相談,是有想法?”
南宮顥目光悠長:“高驪王定不愿看到夏朝日漸強盛,代渠此時大亂,是瓦解夏朝代渠的好時機,我愿助高驪王一臂之力,讓夏朝亂上加亂,只盼日后高驪王亦能為我雪中送炭。”
“景公子的這番好意,我明白了,只憑耿域和唐問雁,難成大事,若有景公子全力相助,燕王必是欣喜,只是此事,我無法擅自做主,我會如實稟告燕王。”解憂理了理,看著遠處山水:“不過,我的身份,景公子最好爛在心里,我若有個萬一,你和你的心上人都逃不過。”
“在下定當為姑娘守密。”談及心上人,南宮顥面色還是變了變:“我一直想不通,你三番幾次撞見那些,卻從不揭發,比起不見天日的暗探,難道做夏朝王后都誘惑不了姑娘么?”
“夏朝王后,我并不稀罕。”解憂道:“我若真去揭發,只怕夏王為了保全顏面,連我也要殺了,但我勸你們,好自為之。”
南宮顥對眼前人心思有些看不透,深吟道:“看來,關姑娘心中另有大志。”
解憂看向程不識,心里忽然冒了點想法:“如今棄瑕帶兵圍剿,唐家嶺危機四伏,不知唐問雁能否渡過這一難關。”
“棄瑕出兵了?”南宮顥并未聽到什么風聲,所以不知曉。
“我是偷聽唐問雁提起,棄瑕已經帶兵秘密入境,想來,唐問雁今日宴邀耿域,是要借他的手去對付棄瑕,”解憂皺眉道:“耿域先前能敗在棄瑕手下一次,難免會有第二次,我有些擔心。”
南宮顥也知棄瑕能力卓絕,有他在一日,想必自己很難翻身,此人若能除去,最好不過。
南宮顥道:“既然關姑娘對我如此坦誠,我不妨告訴姑娘一件事,唐問雁與代渠朝廷有聯絡,至于她與誰在籌謀,我未能知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