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關姑娘問吧。”
解憂便問:“唐姐姐和斷一鴻,以前是不是發生過什么?”
唐雄長嘆一聲:“我只知,十年前,妹妹出門辦事,他們就偶然認識了,我當時只見過那男人一次,記憶不深,不知那男人姓名,妹妹只說他是一個朋友,我倒也不曾多在意。”
“后來,妹妹去了一次鄲陽,負傷回來,誰也不見,拼命的在那練武,就再也沒聽她提過那男人的事了。”
“前幾月,斷一鴻奉命來剿匪被刺了一劍,我才知,原來他就是那個男人,定是他負心薄幸讓我妹妹受苦,我真該上去補他幾劍!”
說著,眸色狠厲了起來。
可唐雄向草席那邊略過一眼,厲色又不復存在。
解憂輕道:“你們在此起勢,日后和斷一鴻難免會再次兵刃相見,我有點擔心唐姐姐。”
“我何嘗不擔心,唐家嶺奉天起義,我們抓了斷一鴻兒子,他只會視我妹妹為仇敵,恨我妹妹入骨,我不知,妹妹對那那個人到底是什么態度,明明擄了斷承意,卻誰也不告知,還認作徒兒,教他習武……”
唐雄說不下去,自嘆了下,生出愁容:“我雖是她親哥哥,可女兒家的心事,她怎會跟我說。”
情之一字,是很難啟齒的。
尤其,還是被拋棄的那個。
牢房里,再次只剩了兩人。
解憂正在用飯,聽見那邊簇動。
斷承意挺身起來,睡得不好,神色仍略顯疲憊,眼睛也是腫腫的,瞇成了一條縫。
他碰了碰眼睛,疼得嘶啞了一聲。
在鄲陽,他是嬌生慣養的小公子,從來沒有人沒有事能讓他這么嚎啕大哭過,就算有些小哭,阿娘很快會把他哄好,不知道哭過之后,眼睛會腫,喉嚨會嘶。
斷承意無論說什么,都是嘶嘶啞啞的,摸著自己喉嚨,他慌了好久,想吐字,卻怎么也不正常。
他怕得差點抽噎起來,但昨天哭的太多,今天干巴巴的,擠不出一滴淚。
“我…是不是…被壞人毒啞了…”
斷承意只能向她求助。
“別費勁了。”解憂招呼他過來:“昨天你那喊聲驚天動地,老天見不慣,把你的好嗓子收了回去,過來先吃飯。”
他哭了一天,想必是餓的。
可他小臉忽然一緊:“沒骨氣!”
招罵的解憂云里霧里。
好心叫他吃飯,有錯?
斷承意一副氣鼓鼓的模樣,混著他那啞音:“他們把我們關起來,你還吃的這么香,一點立場都沒有。”
“呦,斷小公子,你還知道什么是立場?”解憂有點新奇。
“當然了。”他道:“壞人給的飯,我才不吃。”
“那你說,誰是壞人?”
“這里的人,全部都是!”
他哭完了,思緒也理清楚了,知道他的棄叔叔是怎么慘死的,知道他的師父是怎么騙他的,此刻,是發泄憤怒的時候。
隨他吧,解憂只能這么安慰自己,她暫且不想餓肚子。
還管什么立場。
聽說斷承意不進食,唐雄特意來探望了一番,斷承意已不再像昨日那般嚎喊,安靜了許多,但卻面壁背對,誰也不理睬一言不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