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她嫁人了么?她丈夫是誰?”
棄瑕嗤哼道:“她都嫁了四五次了,有過的男人數不清,誰知道她現在有沒有再嫁,我哪知道她丈夫是誰,何況她這個人,不僅歹毒心狠,還不知羞恥妖媚惑主,她和梟鷹羽勾結,皇甫家被她害得子嗣凋零,晉國亦是被她作賤得茍延殘喘,不知情的,還以為她真能再復東海前朝,這個女子,提起來就可恨。”
婆婆再驚了片刻,蒼白的臉色顯弱,止不住的顫抖,難怪那女子會說仇人很多,好久,婆婆才平息過來,最終嘆聲:“明皇之女,竟成了這個樣子。”
婆婆便不再說話了。
棄瑕還有許多疑慮,想繼續問點什么,但見婆婆情緒不穩,已經閉上眼睛,似乎是想要休息了,棄瑕抬頭看著烏黑的洞頂,又是一天過去,除了更心煩意亂,他沒有什么辦法。
次日他醒的早,繼續去地河邊蹲守,沿著河,在溶洞深譚邊亦是待了片刻,除了泛綠的死水,卻再沒看到其他的了。
婆婆讓斷承意在背什么東西,模模糊糊,聽不清,估計是什么功法秘訣。
他去了巨石上。
龍姑娘還是一樣的姿勢,一動不動。
她真的不渴不餓嗎?
他不自覺的,輕手輕腳走了過去,沒敢弄出動靜,在她面前緩緩蹲了下來,她的臉上,覆蓋了一張面紗,只留下一雙緊閉的眼。
為什么突然帶面紗?
不知心里動了什么不該有的歪念頭,他伸出手,忽然想去解下,但手才碰到她耳根后,便被她冷喝了一聲。
“別動。”
他老老實實的收回手,垂下目光,話語帶著點結巴:“我沒有別的意思,我,我只是想看看你。”
她沒有睜眼,再是兩字:“下去。”
棄瑕怔了怔,她定然是很討厭他了吧,她說過不喜歡他,還勸他放下,婆婆那些情郎好上等字眼,她或許是能聽到的,她這么記仇的一個人,當年因他一句調戲,就讓他躺了半月。
如今這般戲笑之語,毀她聲譽,她該很惱很怒,沒提劍殺他就不錯了。
只是冷冰冰的一句讓他下去,已經很是仁慈了,她應該,不想再看見他。
他確實不該得寸進尺,糾纏不休。
下了巨石,他在地河邊盤坐了一日,看著水下蓬頭垢面的人,他不自嘲笑,這半月待在這谷底,不修邊幅,胡子拉碴的,別說她不想見,他都快認不出自己了。
他知道,龍姑娘始終是個人,不是神,這幾日不吃不喝,是個人都受不了,許是怕別人瞧見她面色虛晃的樣子,才會覆面不愿見人吧。
摸著手中烈火劍,他出了神。
那八個人,他打不過,龍姑娘要殺叛族之人的決心,他也無法撼動,再這樣僵持下去,真的會死在這里,不是被殺的,是被餓死的!
夜下,棄瑕提著劍,走向婆婆。
他腳步聲很重,怒氣騰騰的,斷承意察覺什么,仆身護在婆婆面前。
婆婆抿了抿唇,這小子終于是忍不住了,這個死局,只有一個解,否則,一直耗下去,所有人都會餓死在這里。
這種死法,說出去有點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