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狐奉問禿連赤奴:“大兄,為何在攻破賀干部后,不遣精騎奔擊追我的那些?我觀彼眾不下三千,俱是精壯,大兄如不趁勝速擊之,恐留后患啊!”
禿連赤奴呵呵一笑,說道:“我已遣精騎兩千,伏在他們回來的必經路上,待將這賀得斛的腦袋割下,我使人持去相示,亂其軍心,定可輕松取勝。”
令狐奉大喜,他還要問赤奴借兵,有求於之,當下奉承說道:“大兄足智多謀,是我多慮了。”
果如禿連赤奴的預料,賀干部的那三千余騎在俘獲了數百奴騎歸來后,萬萬沒有想到老巢居然被赤婁丹部給端了,而且部大也被殺了,本就缺少嚴格軍紀的束縛,這下更是群蛇無首,很快就沒了斗志,不再與赤婁丹部的伏兵交戰。各個小率紛紛率領本落的部民投降,更有那機靈的,先人一步擒下了賀得斛的諸子,獻給曾經的對手。
在艱苦的生活環境中,所有的目標唯以生存為要,別的都是扯淡,唐人有的認為胡人狡猾反復,其本質實即在此,倉廩不足,如何履行忠義?再則胡牧沒有集權的政治,即使投降,對各個種落的小率來說,其實也沒甚不同,最多是換了個大率而已,總比戰敗被俘成為奴婢強。
也有本意是不愿投降的,可馬上就到冬天了,大漠上的綠洲都有主,不投降又能去哪里呢?凍餓渴死在漠上么?去隴州內地么?現今在隴內的那些六夷,除少數外,均是唐人的奴客,要么在給唐人耕地,要么在為唐人放牧,他們自由慣了的,更不愿去作此等依附。
故此,赤婁丹部只付出了很少的傷亡就取得了全勝。
禿連赤奴接納了投降的賀干部民,從此以后,兩部就合二為一,不再有賀干的名號,只有赤婁丹了。賀得斛的諸子及直系親屬們,禿連赤奴一個不留,全部殺掉,另外選人統帶賀得斛的直轄種落。
赤婁丹部的部民連著搶掠了兩天,把賀干部洗劫一空。這個冬季,賀干部將會十分難熬。
豬野澤畔的另外三個較小部落相繼遣人給禿連赤奴送上馬羊駝、財貨奴婢等禮物,表示臣服。
賀得斛幻想打下赤婁丹部后,再把這三個較小的部落占下,從而成為一方霸主,他“壯志未酬”,而這曾經的愿景卻在禿連赤奴的手上得以實現。
坐擁五部,獨霸豬野澤的禿連赤奴躊躇志滿,踮起腳尖,拍打令狐奉的肩膀,誠懇地對他說道:“此回能吞下賀干,收服三部,都是你的謀劃得力!小弟,等過了冬,我就親率萬騎,助你還都!”
令狐奉連連點頭,堆笑說道:“待我登位,大兄,王都以北,全是你的!”
當夜,喝醉了酒的禿連赤奴云雨過后,呼呼睡去,呼嚕中雜著夢話,喃喃說道:“等我那使人回來,我就把你個滑頭綁去給定西王!”呼了兩聲,又道,“王都以北都是我的,只怕我沒命享用啊。”賈珍心頭猛跳,問道:“部大,你說什么?”禿連赤奴說道:“我這點人,沒甲沒械,拿什么么去跟定西王斗?一營太馬就夠屠我全族了!”翻了個身,呼嚕大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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