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氏弱聲應諾,扯著孩子出去,經過莘邇時,偷偷看了他一眼。
莘邇收起弓矢,問道:“主上,怎么回事?”
等左氏和孩子們出了帳后,曹斐說道:“主上,咱們趕緊走吧!”說著,去自己的床鋪上翻出兩塊銀餅,揣入懷中。這倆銀餅是前些日赤婁丹部劫掠賀干部,他渾水摸魚,搞到的戰利品。
傅喬六神無主,搓著手亂轉,嘟噥道:“如何是好,如何是好?”
莘邇又問了一遍:“主上,怎么了?”
曹斐說道:“禿連那老狗奴要把咱們獻給狗崽子邀功。”再次提出自己的強烈建議,“主上,趁他的使者未歸,咱們快些走吧,等他使者回來,那就想走也走不掉了!”
莘邇心思急轉,他剛才就考慮到了這種可能性的出現,立即對令狐奉說道:“主上,不能走!”
曹斐怒道:“不走留下來等死么?”
“走也是死!”
“走怎么會是死?”
“我等被國內通緝,隴內是不能去的;凜冬將至,大漠也不能進;隴內也好,大漠也罷,都是死路。難不成,你要讓主上東投偽秦,寄虜籬下么?就咱們幾人,無兵無將,就算秦主容留,也必會常受他國中戎人的欺凌。”莘邇目光炯炯,斬釘截鐵地對令狐奉說道,“主上,咱們不能再逃了!”就不說已經無路可逃,便是有路去,喪家犬似的逃了這么久,難道還要繼續么?再繼續,令狐奉就真的翻不了身了,莘邇等人的前途也只有漆黑一片了。
曹斐說道:“你也說了,就咱們幾人,無兵無將,不逃?禿連老狗奴遣人來抓時,你能保住主上的安危么?”
“主上,於今之策,小臣愚見,當從賀干部中尋條生路。”
令狐奉獰笑說道:“阿瓜,你與我所見相同!”對曹斐說道,“這點小事你急什么,別慌!且看老子如何翻云覆雨,把那狗東西按倒羞辱!他娘的!索虜就是索虜,改不了吃屎!老子辛苦給他謀劃,以身犯險,老東西點恩不念,翻臉就要賣我。既然老狗不義,休怪老子無情。”
傅喬定了定神,問道:“敢問主上,計將安出?”
“出你娘!”已是對傅喬存懷不滿,值此關頭,他還咬文嚼字,來個“計將安出”,令狐奉心道,“老子還沒動手,老狗奴居然想搶先動手。”氣急敗壞下,先把一口惡氣出到傅喬頭上。
傅喬愕然,可看到令狐奉惡狠狠的模樣,什么也不敢再說,只能虛懷若谷地把這句三字經笑納,尷尬賠笑說道:“是,是。”
令狐奉對莘邇、曹斐說道:“今晚起,你倆輪流去洲外,晝以繼夜,一定要盯牢了,只要見到那老狗的使者回來,立刻來報。”大力地拍了幾下莘邇的臂肘,贊道,“阿瓜,你越來越對我的心思了!不瞞你們,這幾天我沒閑著,已為咱們想……,已與賀昌興相熟,且看我怎么弄翻那條老狗,收此二部為我用!”
莘邇心道:“已為咱們想什么?”
曹斐驚異地問道:“收此兩部為主上用?”
“哼哼,等著看罷!”
莘邇也是驚訝,心道:“令狐奉當此危急,想的竟然不是脫險,而是要收兩部為己用?”他與曹斐有一樣的疑惑,“怎么收?”
看令狐奉自信的樣子,像是已有了全盤的計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