莘邇踩踩地上的雪,伸出手,舉頭望天,鵝毛般的雪花密集紛揚,落在他的臉上、手上,很快融化,留下冰涼的水漬。
他對四個胡騎說道:“雪下兩天了。你們今天不用輪值,叫上休息的他們幾個,回家看看,如有缺衣少食,找劉翁支取;幫你們父兄加固下帳篷,多堆干草,與牲畜取暖,這場雪不會小,別把帳篷壓垮,將牲畜凍死凍傷了。”
這番話他全用胡語說出,雖然還有點磕磕巴巴,但已能把意思表達清楚了。
四個胡騎應是,感激地向他行過禮,先去通知休息的那四人,然后分歸各部。
曹斐、賈珍、傅喬把莘邇的言辭舉動看在眼里。
傅喬贊嘆說道:“愛兵如子。”
曹斐已經知道麴碩遣了三百步騎來部中的事情,心道:“那五個甲士步卒立在雪下,一動不動,才是能打仗的。阿瓜對胡騎關心周到,這叫本末倒置。”對傅喬的稱贊嗤之以鼻。
步卒比四個胡騎能打,莘邇豈會不知?
只是,這五個步卒并非他的直屬部曲,是令狐奉給他的,莘邇謹小慎微,不愿引起令狐奉丁點的疑心不滿,所以對這五個步卒既不頤指氣使,也不給以厚待,日常相對,客禮而已。
晚上,令狐奉給曹斐洗塵。
兩個步騎的都尉,賀昌興、禿連赤奴和另三部的大率及些各部的大貴族皆被叫來。
令狐奉出示舊部的信給他們看,笑道:“我的舊部們已等不及了,你們看看,滿紙的喊打喊殺。他娘的!哈哈,哈哈。你們看看,你們看看。”明知覺虔是中了莘邇的計謀,裝作不知,問赤奴道,“我聽說覺虔今天領人出洲了?下著雪,不老實在帳里待著,他跑出去干什么?”
禿連赤奴被擒之日,要非顧忌眾目睽睽,接班心切的覺虔已把他殺了,父子二人現下互相警惕,況那赤奴被軟禁賀干部中,也沒有私下見覺虔的機會,對他為何沖雪出營完全不知。
他滾出席外,伏地說道:“老奴與他極少見面,不知狗日的犯了什么渾!”
賀昌興看完信件,傳給下一人,恭敬地祝賀令狐奉,說道:“大人的舊部赤膽忠心,看來要不了多久,大人就能還都了!小人敢請,到時為大人搖旗吶喊。”心道,“我看這幾封信的筆跡怎么與上次那些好像全然不同?令狐奉有這么多舊部的么?”又喜又驚。驚的是令狐奉的實力超出了他的想象,喜的是令狐奉實力越大,奪位成功的可能性就也會越大。
這晚的宴會,莘邇因為次日有事,所以沒有喝多。
第二天上午,他向令狐奉告了個假,討來答應給他的五騎,領了弓甲等械,接著,回轉本帳,叫五騎脫下鎧甲,換上常服,只攜刀弓,甲槊和領來的弓甲等物暫先放在帳內,由那五個步卒看管;隨之,帶上劉壯祖孫倆早已給他們準備好的干糧、飲水,他引此五騎出營西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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