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狐奉沒功夫聽他的馬屁了,起身提刀,在帳內轉悠,越想,越認為莘邇此策可用。
令狐邕現下自以為穩占上風,并不知令狐奉已得了麴碩等軍中將領的支持,對令狐奉十分輕視,之所以已知他在胡中,卻遲遲未來進攻,只是因為一來天寒,二來唐人士兵不像胡人,幾袋酪漿,弄點胡餅就能解決軍糧,而漠中行軍,輜重不太好帶,三則,令狐奉兵馬雖少,澤邊亦有胡騎萬余,故此,他需要調兵遣將,運集糧秣,把戰備做好,然后才好來攻。
這個時候,如果令狐奉反而主動挑釁,打擊他剛靠殺人在朝中立起的權威,令狐邕年輕氣盛,對他又是怨恨深重,兼懷輕視,篤定會因怒興兵,不等萬事俱備,就匆匆進伐了。
“老曹,子明。”
曹斐、賈珍躬身應道:“臣在。”
“我叫你倆學學阿瓜束勒督下的手段,你倆至今沒有動靜。南下襲掠挑釁的事兒,就交你倆去辦,順帶把你倆的督下部曲也整治整治。”
兩人應道:“是。”
令狐奉笑道:“掠完了綠洲,不妨把沿邊的村落也搶上一搶。”
莘邇說道:“主上,小臣以為,是不是不要搶村落?”
“為何?”
“這些都是主上的子民,如果把他們搶了,將來主上還都登位,也許民間會有怨言。”
“你就不怕貴臣、勢族有怨言么?”
“不忠於主上的,待主上登位,他們能保住性命就是主上開恩了,有怨言也不敢出;忠於主上的,付出點小小的犧牲,又哪里會有怨言?再說,主上到時也可給他們賞賜作為補償。”
“言之有理。老曹、子明,你倆便按阿瓜說的去辦。”令狐奉笑對莘邇說道,“阿瓜,我卻不知,搶掠之事也能上癮的么?哈哈。”
莘邇賠笑。
傅喬仍伏在地上,適才被甲士按拽得頭冠掉落。令狐奉拿刀敲敲他的發髻,問道:“老傅,無虞么?”
傅喬渾身發抖,應道:“有了。”
“你個老酸鳥,死腦筋,不知變通。我教你一句,‘盡信書,則不如無書’。你說無虞,阿瓜不就拿出個虞么?”
“是,是。臣愚笨。”
“知道為什么么?老子天命之身,從王都出來,數次遇險,無不弭解,逢兇尚且化吉,況乎其余!這叫天命在我,無往不利。”
“是,是。主上運氣所鐘,臣等凡俗,窺視不了天機。”
“你今日出洲,去見我老舅,把我此策告與他知,叫他立即遣兵來我胡中。”
傅喬應道:“是。”
只靠胡牧是伏擊不了令狐邕兵馬的,非得麴碩的精兵才行。
傅喬當天東去唐興郡。
為給麴碩留出兵到胡中的時間,等了三天,曹斐、賈珍乃才領督下的部民出洲,到王畿附近擄掠諸個綠洲,同時極力挑釁,痛罵令狐邕。消息傳到王都,令狐邕聞之,暴跳如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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