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閎紫脹了臉,怒道:“阿奴,這都什么時候了,你還跟我置氣?”
宋方哼了聲,心道:“罵人的時候叫我黃奴,用我的時候叫我阿奴!”
“黃奴”是他的小名,“阿奴”是長輩對晚輩的昵稱。兩者含義不同。
宋方腹誹兩句,說道:“莘邇滑不留手,建康郡人譽他清廉,舉人任事,亦不徇私,從公務上找他毛病,不好找。惟今之計,可從兩面下手。”
“哪兩面?”
“麴爽短視自傲,自以為是大王外家,我料他定然不悅見王都禁軍的兵權,被莘邇分占,可尋隙挑他與莘邇相斗;張家深恨莘邇,張道將年少輕狂,亦可用之!
“此外面之策。”
“內面是何?”
“內面者,雖然不好從莘邇身上找錯處,但他府中、帳下的吏員眾多,其中定有能被我家收買的。咱們可以從這些人中,仔細擇選,挑出一二,充作眼線。我就不信莘邇表里如一,假以時日,放足耐心,早晚能夠尋到他的把柄!此為內面。”
宋閎沉吟多時,說道:“黃奴,你這兩策都不錯。”
“此事不用勞動阿父,由我來辦便是。”
“不要急。且等一等。”
“還等什么?”
“氾治中亦奏請朝中給莘邇封侯,且等看他如何回應,再行事不晚。”
“阿父此話何意?”
“他如不肯接受封侯,說明此人謹慎明智,你的此兩策就要緩行,以免打草驚蛇。他如與麴中尉一樣,接受了封侯,說明此人僅是有些下智,你的此兩策就可馬上著手。”
宋方撇了撇嘴,口上應諾,心中想道:“阿父畏手畏腳,做事太不爽快!算了,為免他再訓我,我且答應,給他省些唾沫!不管莘阿瓜會否接受封侯,這兩策,我反正都是一定要行的!”
宋閎訓他“空費口舌”,他回敬一個“省些唾沫”。
叔侄兩人,也是有趣。
當晚,宋方在宋閎就睡了一夜。
次日一早,門外來了一人,是氾寬家的子弟,呈上氾寬的手書一封。
宋閎打開觀看,信中寫的是,氾寬邀請宋閎、宋方於明日到他家中清談,并提到張渾、張道將父子也會去,并有王都名士數人,高僧兩個。
宋閎嘿然,心道:“邀我又邀張渾,老氾啊老氾,你是真想要做一做這個‘主人家’么?”
氾寬是要做“主人家”,還是想出頭團結閥族,“共應時艱”,那是他的心思,外人不知。宋閎都搞不清楚,莘邇當然也不會知。這日莘邇休沐,下午,他家門外也來了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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