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氏看出不對,緊張地問道:“你可是有惹禍么?”
令狐妍心中想道:“我那一拳,可不算是惹禍。不過讓他閉門不出了幾天而已。誠如中宮所言,他平日軍政勞煩,少有休憩,借我此拳,在家養上些時,倒是件好事!”理直氣壯地說道,“我下嫁莘門到今,這么久了,才打獵了一回,平時最多見見閨友,哪里會惹什么禍事!”
左氏欣慰地道:“你懂事就好!”開玩笑似地說道,“早日生個大胖小子,也叫武衛開心開心!”
令狐妍撇嘴說道:“還用我生?王太后不知么?阿瓜已有子了!”
“你是說小小懷孕此事么?我聽說了。神愛,小小是武衛患難時的故婢,武衛昔在豬野澤,多賴小小服侍,我與她也熟悉,此女天真,生性可愛,你勿要因之含嫉拈酸。再則,你是正妻,她只是個侍婢,今她雖然懷孕,所生無論男女,如何能與你來日的所產相比?……,‘還用你生’這樣的孩子話不要再說了!記住,你越早有子,武衛將軍才能越早后繼有人!”
自那一拳以后,莘邇再沒登過令狐妍的屋門。
生孩子這事兒,現在看來,怕是遙遙無期。
不過令狐妍嬌生慣養,仍是個少女的脾氣,卻不發愁,漫不在乎地應了聲“是”。
陪左氏吃了頓飯,令狐妍出宮回家。
到了家中,家中的奴婢們不管是在做什么,看到她路過,都趕忙恭恭敬敬地下拜相迎。
劉壯是莘家唯二知道莘邇挨揍之事的下人之一,莘邇沒對他說緣故,他胡猜亂想,以為莘邇是受了“小小懷孕”之累,——他的亂想也有兩分道理,新婦剛剛入門,就聞知丈夫的婢女懷上了身孕,如是那小心眼的,十之八九會因之不快。
故此,自責孫女牽累到了莘邇之余,對令狐妍,劉壯尤是執禮恭謹。
令狐妍沒怎么理會奴婢們和劉壯,踩著先蠶禮后即換上的黑色長皮靴,晃悠著左氏賜給她的串珠項鏈,大搖大擺地來入后宅,回到己屋。
她的婢女大頭配陪嫁到了莘家,這兩天患了感冒,頭重腳輕的不舒服,因沒隨她入宮。
大頭趴在外屋的榻上,鼻孔塞滿了絹紙,無精打采,哼哼唧唧的。
令狐妍瞧見案上放著藥湯,問她道:“怎么不吃藥?”
大頭囊著鼻子,說道:“太苦了。”
令狐妍摸了摸藥碗,溫溫的,還沒有涼,便把之端起,到榻前,揪住大頭的丫髻,把她拽起,命令道:“張開嘴!”
大頭愁眉苦臉,迫不得已,把櫻唇張開。令狐妍將藥湯灌入她的嘴里。等她喝完,從掛在蹀躞帶的一個錦囊中,摸出兩個蜜餞,丟給她,說道:“吃了罷!”
大頭吃著蜜餞,嘟嘟囔囔地說道:“翁主,你今早進宮前,見郎君了么?”
“沒有。怎么了?”
“適才阿丑給我給送藥時,道郎君也許月底就要出兵西域了。郎君對你說了么?”
“沒有。”
“翁主,我尋思著,你跟郎君不能總這樣啊!”
“哪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