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不能因此把宋方下獄吧?看在宋閎的面子上,陳蓀、氾寬出來給宋方求情。
莘邇亦知,靠這點錯處,是不能把宋方徹底整倒的,已有段承孫這個大殺器在手,他不為已甚,亦未堅持對宋方作追究。
此事就算揭過。
盡管揭過,經了此一波折,宋方卻也沒法再跳出來反對莘邇了。
段承孫被校事曹拿下的事情,別說宋閎、宋方不知,陳蓀等也無人知道。
陳蓀說道:“校事曹捕段承孫下獄,可是得有證據?”
校事曹是令狐奉死前設立的,設立此曹的事情,陳蓀等人皆知,但自令狐奉死后,校事曹在莘邇的掌控下,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活動,在朝中基本沒有存在感。說實話,陳蓀等人一向來,也因此而壓根就沒怎么重視此曹。萬萬沒有想到,在這個關鍵的時刻,校事曹突然出場了。
莘邇答道:“早上聞報姬韋中毒身死以后,校事曹即派了兩個校事前去考功曹的客舍,與谷陰縣寺的縣令竇理等共同控制現場。段承孫昨晚去見姬韋時,帶了一條羊腿,兩瓶葡萄酒和一壇中山清酒。半個時辰前,校事曹在中山清酒的酒壇中驗出了毒物。事態緊急,為防段承孫畏懼潛逃,校事曹遂捕其下獄,大約很快,便會有詳細的奏報上到朝中了。”
令狐奉設立校事曹的初衷,是為了監視朝中、地方的官員,他為此特地下有明旨,給了校事曹辦案、查案的權力,凡是中低級的官員,當緊急之時,校事曹并可以權宜行事,先捕后奏。
段承孫是牧府的曹掾,權力不小,而論及品級,卻實在不高,校事曹確是有權先捕再奏的。
饒以宋閎的心機,這時也不禁大怒,心道:“你早叫校事曹動手把段承孫給拿了!還在這里東拉西扯,說什么應由考功曹主辦此案作甚?好你個田舍兒,是猜到了我會請求朝中命牧府主辦此案,故此,先不提段承孫被拿之事,而用考功曹給我打埋伏么?……中山清酒的酒壇中驗出了毒物?這怎么可能?竇理這個廢物是怎么辦的事!一個現場都看不住么?”
陳蓀嚴肅地問道:“酒壇里驗出的毒物,與姬韋所中之毒,是同一種毒么?”
莘邇答道:“是否同一種毒,現在還不清楚,須得仵作細驗。但無論如何,酒壇中既然驗出了毒物,那段承孫至少眼下來說,就脫不開毒殺姬韋的嫌疑了。”對左氏和令狐樂說道,“段承孫既然有嫌疑,按宋公的避嫌之議,臣以為,牧府也不宜主辦此案。”
左氏點了點頭。
通過剛才莘邇與宋閎、宋方的對話,左氏察覺到了姬韋中毒而死此事,應是與他兩方的切身利益都有著直接而重要的關系,想了下,說道:“段承孫既已被校事曹拿下,校事曹職在刺奸,是有辦案之權的,那此案,不如就交由校事曹來辦罷!”問眾人意見,“公等以為何如?”
被莘邇抓住了話柄,宋閎無話可說。
段承孫現下具有重大的嫌疑,陳蓀等人都從中看到了“可能會由此而牽連出來的巨大后果”,綜合自身和自家的利益考量,他們或者沉默無語,或者相繼贊成左氏的提議。
氾寬提出:“考功曹是事發地,固該避嫌,然畢竟事情發生在考功曹,為利於此案的快速偵破,臣以為,似也不應把考功曹完全地排除在外,可使其協查。”
考功曹的曹掾氾丹,是氾寬的長子。
氾寬的這個提議,目的何在?
眾人盡皆清楚。
莘邇心道:“氾寬此議,不外乎是想參與到此案的偵辦過程中,好時刻了解情況。有了氾丹、張道將兩人的參與,如是運用得當,對我沒有壞處,反還會有些好處。”附議贊同。
就此定下,由校事曹查辦此案,考功曹協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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