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扯著左氏從王座上下來,示意莘邇、張道將與他倆并排站。
莘邇、張道將怎敢與令狐樂、左氏并肩?
兩人略微靠后,側身而立,立在了左氏的身邊。張道將的位卑,站在最外,莘邇挨著左氏。
一股幽香拂入莘邇的鼻中。
對這個香味,莘邇已經很熟悉了。這是左氏的衣香,用的還是他從西域帶回的香料。
五月天熱,雖有冰塊降溫,左氏也出了汗。
汗水融合衣香,形成了一種說不清、道不明的氣味,如似溫柔甘美的肉的氣息,繚繞於莘邇鼻端。
從宴席開始到剛才,不斷有人給莘邇敬酒,莘邇多是淺嘗輒止,但總的下來,也喝不少了。汗香并與酒勁,莘邇一時間,熱血上涌,神魂搖蕩。
他暗道“哎呀”,急忙悄悄用力掐指,強自去定心旌。
左氏著錦繡云光袞袍,衣領綴明月珠,帶玉佩,華麗的頭冠,云鬢堆縱,猶如輕煙密霧,鳳釵顫顫,帶著飛金梅花鈿兒,額染飛黃,耳邊懸著紅寶石的墜子。
端得光儀淑穆,容顏絕世。
莘邇半躬著身,最先躍入眼簾的是她鮮紅嫩潤的嘴唇,細膩的下巴宛如陶瓷口兒,極是誘人。
莘邇咽了口唾液,費力地把臉扭開。
宋無暇等四人站好了位置,列於令狐樂等四人的對面。
令狐樂一把抓住明珠,握在手里,把手背在身后,提溜著眼珠,在宋無暇等四人的臉上轉來轉去,裝模作樣地說道:“孤給誰好呢?……張曹史,你過來,孤給你!”等張道將到了他身畔,將手探到他的身后,他又說道,“孤還是給母后吧!張曹史,你還是回去站。”
張道將應道:“是。”攥緊了手掌,回到原位。
令狐樂的確是把明珠給了左氏。
左氏忍住笑,征求令狐樂的意見,說道:“你把珠子給了我,那我給誰好呢?”
令狐樂說道:“給輔國吧!”
左氏便轉頭對莘邇說道:“請將軍伸手。”
莘邇近前半步,伸手到了左氏的背后。
左氏看不到身后,只把拿著明珠的右手晃了一晃,然后把空空如也的左手展開,以提示莘邇該往哪里去接。她展開的左手秀窄修長,柔潤白皙。莘邇晃了下神,忙把手遞到了左氏的右手下邊。他喝了酒,心神怎么也不能穩住,伸出的手不由碰到了左氏的手臂。
只覺那手臂膩滑,觸在手上,真和綿團兒一樣。
左氏怔了下,下意識地就想把手臂從身后抽出,大庭廣眾中,宋無暇等四人面前,不好行此失態之舉。她的呼吸略微地急促了下,高貴的顏面上,露出嬌羞,腮邊添些春色,如酒醉相似,幸好她適才也有飲酒,乃才遮掩過去,沒有被令狐樂、宋無暇等察覺。
她匆匆地松開了手,將珠子落給了莘邇。
隨之,左氏把手收回,藏入袖中。
莘邇心跳如雷,假裝從容,笑道:“王太后把珠子給了臣。尊者賜,不可辭。那這個珠子,就由臣拿著吧。”對張道將說道,“張曹史,可不要怪我小氣啊。”
張道將恭聲說道:“道將豈敢!”
令狐樂對宋無暇等四人說道:“好啦,我們藏好了,你們猜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