氾寬楞了下,旋即大喜,說道:“這么說,鮮少定是有良策以對了?請講,請講。”
他與令狐曲、令狐京兄弟已是盟友。大家自己人,無須遮遮掩掩。是以,他立即詢問。
令狐京說道:“倒也不敢說是良策。輔國、中尉攻取虜興,這是滅國之功,本朝自建國以來,賢臣名將輩出,然如論功勛,已然少有人能及輔國與中尉;朔方如果再下,輔國之威勢將無兩。公以錄三府事,執政於朝,持忠守正,憂朝綱或亂,京深為理解。
“以京愚見,方今之策,欲使輔國不得攻朔方,只有一個辦法,那就是別選一地用兵。我定西兵少,不足以兩處開戰。只要能選得另一處用兵之地,攻朔方之事,自就不了了之。”
氾寬與氾丹對視一眼,深覺有理。
氾丹拍腿說道:“對呀!既然不能用國庫空虛為由,阻輔國用兵,那咱們就干脆另選一地,建議用兵於彼!”問道,“用兵何處,鮮少可有酌定?”
令狐京說道:“南安可也。”
南安郡,是蒲秦的地盤,在渭水北岸,與隴西郡隔水相對。
氾寬一邊思索,一邊喃喃說道:“南安?”
令狐京款款而談,說道:“南安郡與隴西郡隔水,占下南安,兩郡夾渭成犄角。戎虜攻隴西,南安救之;攻南安,隴西救之;俱攻南安與隴西,武始郡在兩郡之西,距二百里,朝發援兵,夕可至。三郡互相聲援,戎虜不得犯我半步矣!此取南安的原因之一。”
“其二呢?”
“趙宴荔舉兵不成,授首身死,鐵弗部卒被調還咸陽。位處戎虜前線的天水郡,而今駐兵驟減,只有蒲獾孫部的八千步騎。以我兄統武都、陰平兵,脅天水之南;煩麴鷹揚統隴西兵,逼天水之西,如此,蒲獾孫部不得動矣!然后大軍出武始郡,長驅直進,圍攻南安,京料數日可下,且須兵馬不多,兩萬足夠!此為其二。”
氾寬、氾丹沉思多時。
氾寬畢竟老成,雖覺令狐京的此議不錯,但有一個難題,若不解決,此議恐怕還是不能得行,他說道:“鮮少此策固好,單於形勢而言,用兵南安,是個好的選擇;奈何朝中軍事,掌於輔國、麴侯、中尉之手,如是雖然上書了此議,而終不被輔國等采納,豈不空忙一場?”
令狐京從容不迫,說道:“武都、陰平是麴中尉領兵打下來的,戰罷論功,中尉雖得封縣侯,秦州三郡,只麴鷹揚得獲隴西太守。我料麴中尉必意猶未盡。如取南安,麴侯屯唐興郡,其部之兵馬離得最近,上策自是調麴侯之兵。以南安太守許麴氏,中尉焉不意動?中尉意動,合以錄事公之力,輔國縱有不愿,也只能屈從了。此,是取南安的原因之三。”
有道是“公私分明”。
佩服莘邇歸佩服莘邇,朝廷大事歸朝廷大事,令狐京在這方面是拎得很清楚的,身為宗室的他,絕不會因為篇《矛盾論》就把王權、國事丟掉邊上。
他說完以后,氾丹昂首,氾寬低頭,父子兩人各自尋思。
氾丹越想越覺得妙,放下目光,欣賞地看著令狐京,夸贊說道:“此策如成,不但可阻輔國攻朔方,且可再度挑起輔國與中尉的嫌隙,尤為要者,還能通過此戰,提振令兄的名望,助吾輩多掌兵權!一舉三得。鮮少,妙計妙計!”
令狐京微微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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