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衍磐尼問道:“怎么不對?”
“你們注意到了沒有?盛樂城頭的戒備很嚴,凡是進城的人,都被搜身檢查;你們看他們把咱帶到的這處營地,也是同樣,營中的兵士悉著甲杖,只要一聲令下,隨時都可出戰。拓跋部現下與柔然、虜魏、虜秦都無戰事,盛樂的防御卻為何這般森嚴?我料十有八九,是城中出事了!”
呼衍磐尼、宋金等想了一想。
宋金說道:“將軍這么一說,還真像是如此。”
“將軍”、“司馬”皆是禿發勃野與安崇從谷陰出發前,被莘邇征得朝廷許可,臨時授給他倆的官職。這是出於如果他倆官卑,或許會被拓跋部小看的考慮。
安崇也早就看出不對了,他說道:“咱們是一國之使,就算暫時見不到拓跋的可汗,也不應該把咱們安頓在城外的兵營。那從城中出來見咱們的拓跋大臣,神情不定,形色匆匆,開口就問憑證,將軍不給他國書,他也不強要,便就回城。盛樂城里,一定是出事了!”
禿發勃野與安崇都是心細如發的機警人,一丁點的蛛絲馬跡,就能讓他倆看出情況的異常。
眾人細細忖思,贊同他倆的分析,七嘴八舌,猜測城中會是出了什么事?
不得而知。
禿發勃野分析完了,安之如素,笑道:“既來之,則安之。拓跋可汗知道了咱們來到,不管他城中有何大事,遲早他總會接見咱們的。咱們就在這里等吧!”
他步至氈席、氈被前,將之提起,抖了抖,放任逃竄的臭蟲、跳蚤不管,一屁股坐下,半臥躺好,把解下的佩刀、弓矢置於身側,打了個哈欠,說道,“連著趕路,累得不輕。”趕那幾個直真郎,“你們去你們的帳!別在這兒擠著了,汗味兒熏得我發暈。睡上一覺,養養精神!”
那幾個直真郎應命退出,去別帳休息。
呼衍磐尼瞪著眼,視禿發勃野,說道:“盛樂城里出了什么事,猜也猜不出!咱們的馬也被他們帶走了。就咱們十幾個人,處在他們的兵營里頭,外邊甲士監守,老禿,你能睡得著?”
禿發勃野問道:“你會飛么?”
呼衍磐尼說道:“不會!”
“會打洞么?”
“老子又是不老鼠!”
“那不就得了。飛不得,打洞不得,已在拓跋營中,就老老實實地待著罷!”
宋金不像呼衍磐尼那樣坐立不安,但也憂色滿面。
他學著禿發勃野,坐到氈席上,旋即躍起,從皮绔上捏住一只跳蚤,夾死扔掉,蹙眉往氈席上看,再看禿發勃野,瞅見他衣上也爬上了跳蚤,急步上前,打算把它捉走,被禿發勃野將他的手打掉。
宋金說道:“將軍,有跳蚤!”
禿發勃野竟是躺著紋絲不動,笑問道:“汝欲何為?”
“我把它掐死!”
“損!”
“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