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者,文名遠播。
憂者,名氣出去了,碰到吟詩作賦的場合,一旦不能寫出好的篇章,可該如何是好?恐怕說不得,只有來一首《趕鴨子上架》,與“鵝鵝鵝”,相映成輝了。
想到趣處,莘邇不禁莞爾,見曹斐轉眼來看,他忙把念頭收起,問道,“西海侯也來了?”又想道,“才想著要抽時間見一見趙染干,問問他朔方現今的情況何如,他既然今晚也來參宴,正好席上作些詢問。”
曹家的正堂,布置得奢侈華麗。
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毯;柱子上的紅漆刷得亮人眼目;沿著墻壁,垂掛了一圈絹絲制成的各色簾幕,屏風也是用絹綢制成的,簾幕、屏風上都裝飾著明珠;案幾、坐榻皆是用從隴州西邊的深山中砍伐運來的上等好木所做,涂以彩漆,嵌以金銀絲線;已經擺好的食器,盡是金碗、玉杯、象牙筷著,刀匕上亦鑲了紅、藍等寶石。堂中暖如初夏,伺候的婢女、堂下的樂女悉著紗裙,長曳過足,薄如蟬翼,畫著額黃等狀,帶著金玉珠寶等首飾。
莘邇來曹家不少次了,每次來,他都忍不住會想:“老曹這家伙,貪了多少!”
曹斐從豬野澤回到王都,不過只有兩三年,他家之前也是被令狐邕抄過的,早就一窮二白,現下卻就如此豪富,其中固有令狐奉登位后,給了他與莘邇等人豐厚田地、牧場、羊馬、錢帛賞賜的緣故,可亦必定與他的貪賄有關!
只是水至清則無魚,已經與宋、氾等閥族右姓勢同水火了,萬不可再把曹斐變成敵人,故是,莘邇雖然覺其貪婪,為大局起見,對此,也就睜一只眼,閉一只眼罷了。
傅喬等人已到,眾人說笑了會兒,麴爽、孫衍相繼來到。
不多時,莘邇原先拿不準會不會來的陳蓀亦至。
賓客齊集,清雅莊重的鼓瑟琴聲中,宴會開始。
曹斐首先舉杯,祝賀莘邇封侯,陳蓀、麴爽、孫衍等人接著輪番敬酒。莘邇一一給以回敬。曹斐好飲,然酒量不大,幾杯下肚,就有點醉了,下到堂中,旋舞相屬。賓客們輪流起舞。
趁這個空兒,莘邇叫傅喬近前,把成都之事告訴了他。傅喬頓現驚愕。莘邇哈哈大笑。
又請趙染干過來,問了些朔方的情況。
宴席上本不是詳談之所,莘邇略略地問了些,知道了趙染干與茍雄打了幾仗,互有勝敗,拓跋倍斤已經徹底平息了之前的那次叛亂,把叛黨殺了個干干凈凈,但在趙染干失利的時候,并沒有出兵幫他,便不再問了,只叫趙染干把在朔方月余的具體經過,寫成一份材料,交給督府,留待有空時,他再作細看。趙染干恭謹應了。
酒方兩巡,歡敘才暢,堂外一吏匆匆來到,求見曹斐。
曹斐叫他進來,是他中領軍府中的一個吏員。
此吏下揖,說道:“稟報領軍,有緊急情報。”
“什么?”
“虜魏的偽主死了!賀渾邪擅號大單於,據徐州自立,虜魏起了內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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