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朗呵呵的笑了兩聲,一副輕視石駿奴的態度。
石駿奴勃然大怒,躍身跳起,叫道:“老子就拿這份大功給你看看!”
“將軍勿怒,我不是小瞧將軍,我城東畢竟兵多,如由我城東來攻,我三日可破此城,若給將軍去攻,恐五六日也不下來也。”
石駿奴怒道:“何用三日?老子兩天就能打下此城!”
孟朗笑道:“果然?”
“兩天!”
孟朗收起笑容,緩緩起身,顧盼帳中諸將,說道:“石將軍自稱兩日克城,你們都聽到了。軍中無戲言,我就等兩日后,石將軍給我送來克城的捷報!”目光落在趙興的身上,說道,“石將軍兵馬稍少,趙將軍,你進攻城南,為石將軍策應。功成日,我給你與石將軍一并請賞!”
趙興起身,恭謹應諾。
他臉上恭敬,心中大罵,想道:“你他娘的石駿奴,傻的么?孟朗老兒的激將法,你看不出么?這老東西最好借刀殺人,我部早前已被他消耗一遭,今次攻襄武,又傷亡慘重,本以為可算是能夠歇歇了,你個蠢貨偏朝火坑里跳,還把老子波及!……功成了,老子與你一并受賞;功不成呢?老匹夫前頭那句可是說了‘軍中無戲言’!這是在逼咱倆拼命啊!你他娘的,腦袋當真石頭做的么?”
石駿奴卻不是傻的,“軍中無戲言”五個字,如同雷鳴,轟入他的腦中,一下把他震醒,知自己是中了孟朗之計,然“軍令狀”已下,追悔不及,亦無辦法,只得含忿接令。
定下了城西主攻、城南協助,城東牽制,諸將各回本陣。
到了約定的進攻時間,三面又是同時發起進攻。
軍令狀立下,做不到,那是要掉腦袋的。
石駿奴為了性命著想,不再保存實力,把部中的精銳盡數派出,親自督戰於后,一浪接一浪地沖擊襄武城的西城墻。
西城墻已經被攻塌了一段,西城墻的守卒能戰者也不多了,而石駿奴之前的進攻又頗是“溫和”,突然之下,他這好像不要命似的,搞起了破釜沉舟,城上的守卒頓時就撐不住了。
守將急報麴球。
時城東的攻勢不猛,麴球引預備隊五十人,親往支援。
到的城西城上,但見城下的秦卒前赴后繼,踩踏著此前陣亡於城墻邊的袍澤尸體,迎箭矢、檑木、鐵汁、石脂不退,一股進擊塌陷的城墻段,試圖把橫在缺口的行女墻破壞;一股架云梯,攀援城墻。
兩股其下,守卒左支右絀,兩處告急,城西墻眼看危在旦夕。
當此危局,慌亂是沒有用的,麴球鎮住心神,神色無異,細細地察看了會兒,說道:“賊虜攻城這么猛烈,其主將必在陣中督戰。”問城西的守軍將士,“有識石駿奴的么?”
石駿奴對此戰原本是一點不上心的,沒進過戰場,城西墻的將士無人見過他,無人知他長相。
麴球略微忖思,得了主意,令道:“削木為箭,以之射虜。”
城西將士不知他此令何意,但信任他,半句疑問沒有,馬上執行他的命令。
不多時,削得木箭百余支,射出到了城外。
那城下進攻的秦卒有好幾個中了此箭,驚覺除了點疼,竟是無事,撿起箭矢一看,發現是木頭削成的,不約而同地大喜,以為是城中箭盡,飛奔到陣后督戰的石駿奴前,把之呈給他看。
麴球笑指,說道:“那就是石駿奴了,取弩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