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續不斷的五日猛攻,每天都是攻到后半夜。
而且在第六天的時候,渭水北岸的南安郡,出來了一支打著蒲洛孤旗號的部隊,強渡過了渭水,在城北也列出了進攻的陣型。不過,可能是因為城北的地段不夠開闊,這支部隊只是作勢,沒有參與到后邊幾天的攻城戰斗中。可雖是如此,也給守卒造成了不小的壓力。
檢點秦軍的傷亡,鐵弗戰士的傷亡最大,超過千人,石駿奴部,傷亡七八百,一直沒有大舉進攻的城東亦有數百的折損。看罷主簿向赤斧匯總的各部最新傷亡,孟朗把那薄薄的一張紙放下,輕輕地出了口氣,露出了勝算在握的笑容,說道:“今天可以發動總攻了!”
向赤斧說道:“今天么?明公原計劃不是明后天再發起總攻的么?”
“合計各部傷亡,已有兩三千。我軍的損失不少,守軍的傷亡料亦不會小。不必等到明后天了,今日即可總攻!”
隨著孟朗步至帳外,向赤斧望向遠處的襄武城,撇嘴說道:“麴鳴宗前以少敵眾,阻晉公、燕公救冉興。晉、燕二公,連戰不能克之,麴鳴宗因得鐵壁之號。聞莘幼著更是大言,說什么撼山易,憾麴鳴宗難。我看啊,這就是‘叫豎子成名’!什么鐵壁?什么憾麴鳴宗難?在明公的面前,還不是小菜一碟?連預定的總攻計劃都無須等到,便可給他來個泰山壓頂了!”
孟朗卻不小看麴球,說道:“話不能這么說。也正是因他之前打下的名頭,我這次攻襄武,才會這般的謹慎持重啊。若無我戰前做的那些預備,此番攻襄武,必不會如此順利。”
向赤斧說道:“明公兵多而不驕,真名帥才具也!襄武城破日,麴鳴宗一定心服口服。”想起一事,問道,“大王交代,麴鳴宗是個人才,最好能把他生擒,明公,要不要總攻前,先做個勸降?”
孟朗說道:“我司隸府中收集到的麴鳴宗的材料,你沒有看過么?他非是肯降之人,勸降也是無用。不用費此功夫了。”
吹了會兒清早的新鮮空氣,孟朗感到精神好多了。
他轉回帳內,令道:“召諸將來見!”
召聚將校的鼓聲劃破蒙蒙亮的天空,響徹秦軍的營中。
三通鼓畢,蒲獾孫、蒲統、石首、同蹄梁、雷小方、趙興、石駿奴等將,絡繹趕到。
孟朗坐於主位,諸將分兩列落座。
孟朗開門見山,說道:“近幾日各部的進展很大,前天,我軍頭次攻上了城頭,雖被打退了,但前天、昨天,又連續兩次攻上城頭,并且擊塌了南、西兩面的三小段城墻。守卒的士氣已衰。今日,即發起總攻!”
盡管預定的總攻是明天,然而這幾天城中的守御漸漸不支,諸將卻都是能感受得到的,因是,對孟朗這道提前發動總攻的命令,諸將并不奇怪,齊聲應諾。
蒲獾孫問道:“不知今日總攻,主攻哪面城墻?”
孟朗說道:“前些日的進攻,燕公、趙郎將與石將軍所部是主力,想必你們的部曲都累壞了吧?今天就讓他們歇歇,由我城東負責主攻!”
趙興聞言,不禁心頭一松,想道:“終於熬過去了!”
卻一人怪聲怪氣,說道:“是啊,我等在前頭拼命,拼死拼活的,好不容易快打贏了,當然是該由到司隸公出面來收拾殘局了!”
說話的人是石駿奴。
趙興面色微變,隱約覺得不妙,急看孟朗。
孟朗微笑說道:“怎么?石將軍以為我在搶功么?”
石駿奴梗著脖子,說道:“是不是搶功,你自己心里有數!”
“石將軍想要這份功勞么?拔取襄武,斬獲麴球,確然是份大功。就只怕將軍拿不到啊。”
“你怎知我拿不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