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狐妍也不下馬,帶著大頭馳入麴家。
麴爽驚詫,問道:“莘主,你這是?”
……
差不多同一時間,莘邇到了四時宮外。
此時天色方亮,有那早來的大臣們,已經到了,聚集在宮門外,三兩成群的說話。
看到莘邇的坐車來到,不少人趕忙上來問候。
陳蓀也已經到了,站在他自己的車邊,揣手在袖,仰臉望天,不知在發什么楞。
莘邇在車上時就瞅見他了,因把車子停在了他坐車的不遠處。
下的車來,莘邇一邊含笑回應過來搭話的朝臣,一邊慢慢地走過去,沖陳蓀行了一揖,說道:“陳公,好幾天沒見,你又發福了啊。”
陳蓀回過神來,連忙還禮,說道:“將軍別拿我開玩笑了,幾天功夫,我能發什么福啊!”
“誒,一日不見,就有可能滄海桑田,何況數日呢?”
陳蓀心頭一跳,想道:“什么叫滄海桑田?”擠出笑容,說道,“不知將軍此話何意?”
莘邇挺拔而立,雙手按著腰帶,從容笑道:“聞氾公昨天下午去了公家,臨暮方出。自氾公養病以來,公與氾公也是多時未見過了吧?暢談半日,想定可解相思之渴了!陳公,氾公的身體怎么樣?病養好了么?”莘邇顧盼宮外的朝臣群,問道,“今日氾公會來上朝么?”
陳蓀大驚,好在他城府深沉,養氣的功夫上佳,倒是表情、舉止沒有失態,口中回答,說道:“氾公新撰了議論‘圣人無情有情’的大作一篇,昨日到我家,是為送此文與我。他的身體小有好轉。今日會不會上朝,這個……,我不知。”心中大罵,“莘阿瓜!原來你竟有派人監視老夫么?就知你設刺奸司不懷好意,賊子!賊子!”
他卻想差了,莘邇真沒派人監視他。莘邇又不搞特務政治,干嘛要監視陳蓀?刺奸司監視的只有氾寬一個,只因氾寬昨天拜訪了陳蓀等三人,故而才捎帶著知了他三人與氾寬會面。
莘邇笑了笑,說道:“希望氾公今日能來上朝吧!我明天就要往援秦州了,臨戰之前,還是很想能聽一聽氾公的意見的。”問陳蓀,說道,“我明日出兵,陳公還有何交代么?”
陳蓀答道:“蓀不知兵事,哪里敢有何交代!將軍用兵如神,此援秦州,必能旗開得勝。”
督府右司馬郭道慶也已經來了,他轉到莘邇、陳蓀的左近,彷徨繞步,似欲進前,又好像猶疑。莘邇注意到了他,招手喚他過來,問道:“司馬可是有話要對我與陳公說?”
郭道慶欲言又止,一臉的掙扎,猛然抬臉,仿佛鼓足了勇氣,終還是把頭垂落,無精打采地說道:“沒有什么話。下官適才大膽,聽到了將軍與陳公的談話,深覺有理,想要插嘴,又恐打擾二公,故是躊躇。”
莘邇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郭道慶,說道;“是么?”
郭道慶應道:“是。”
莘邇就不再問他。
郭道慶的確是有話想說,而且是想對莘邇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