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側班中,一個朝臣出列,說道:“有件緊要的事,剛沒聽征虜將軍提起。臣敢問之。”
左氏問道:“什么緊要的事?”
那朝臣答道:“便是軍餉了。敢問征虜將軍,此次從征虜出征的這些將士們的軍餉怎么發?”
這叫什么問題?軍餉自按流程發就是,何必多此一問?
莘邇卻不嫌他問的莫名其妙,回答他道:“依照督府既有的章程發辦。”
那朝臣仔細詢問,說道:“敢問征虜將軍,兵戶每月給餉多少?健兒每月給餉多少?輕騎、胡騎每月給餉多少?甲士、甲騎每月又給軍餉多少?”
兵戶是職業兵,他們的父母妻子,隨營徙居,同時又是部隊的勞力,比起健兒等,兵戶是又累、又賤,給的軍餉最少。健兒是招募而來的,是雇傭兵,軍餉、待遇都很好。輕騎、胡騎,有的給軍餉,有那臨時征來的胡騎,則不給士兵多少軍餉,主要是給他們的酋率一筆錢。甲士、甲騎,尤其甲騎,是精銳中的精銳,乃是定西的寶貝,各項待遇最高。
莘邇不厭其所問煩瑣,一一回答與他。
那朝臣又問道:“敢問征虜將軍,將士們的軍餉都已經籌集夠了吧?不會有什么問題吧?”
莘邇笑道:“君之此疑,可由張長史回答。”
軍餉的籌集等事宜,主要由督府負責。督府右長史張僧誠出列,回答了這個問題。
那朝臣說道:“下官從未接觸過軍務,對這些都是不懂,只是因秦虜勢強,出於對此戰的關心,故而有此數疑。多謝征虜、長史給下官解疑答惑。下官沒有別的問題了。”退回班中。
他剛退回去,又一個朝臣出列。
這朝臣先是恭恭敬敬地沖左氏、令狐樂行了個禮,接著又沖莘邇行了個禮,然后乃才說道:“臣亦有一個疑問。”
左氏說道:“卿有何疑?”
這朝臣說道:“臣聞行軍的路程越遠,需要的役夫就越多。今次征虜出征,適才聞征虜的上書,計共統兵萬余。敢問征虜,這萬余兵需要多少役夫?需要的役夫可征集夠了么?”
莘邇笑道:“這個問題你還得問張長史。”
張僧誠皺起了眉頭,心道:“雞毛蒜皮,問的都什么東西!”
卻也不能不回答他,便說道,“征虜將軍此回所統之兵,以西域戊己校尉張韶部為主。張韶部從西域來時,自帶的有役夫。其余征虜將軍所率之兵,有的是兵戶,其家屬隨軍而行,這部分部隊不需要再給他們另調役夫;再有就是健兒營和禿發勃野等部的胡騎、甲騎,這部分的步騎部隊,總計需役夫兩千人,早就已經征調好了,現集結於西苑城中暫住。”
這朝臣說道:“下官知了。尚請征虜與長史勿要笑話下官,下官也是關心則亂。”退了回去。
又一個朝臣出列,說道:“剛才聽征虜將軍說援助秦州的作戰方略,其中一條是:有意分精騎千許,南下陰平。下官略有不解,敢問將軍,陰平在隴西之南,與武始郡之間是不通的,卻將軍為何要冒著這支騎兵有可能在隴西陷入虜圍的情況,還要派之孤軍深入,往去陰平?”
莘邇答道:“龍驤將軍麴球現與陰平太守北宮越困守陰平,不可不援;武始到陰平不到四百里,輕騎三日可至,只要路上不與秦兵接戰,應是可以順利與龍驤會師的。……當然,具體的情況,還要當時候再說,如果秦兵在隴西防御森嚴,無孔可入,那這援兵也就只能不派了。”
那朝臣一副恍然的樣子,說道:“原來如此!”像是佩服地稱贊莘邇,“將軍嫻熟兵事,真我定西干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