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來個學生能有什么用處?莫說以此打擊莘邇了,只怕還不夠丟人的!
宋羨大失所望,心道:“學生被陰師攔下,這十來人稀稀疏疏的,要被太后、大王知道,非但不會對氾公的謀劃起到助長聲勢之用,且還會拖氾公的后腿!我不可帶此兩人進宮。”
那學生問道:“君從朝中出來,是太后、大王要召見我等了么?我已備下說辭,一定慷慨激昂,不會有負君昨日之囑!”
宋羨卻是已經沒了帶那兩個為首學生入宮的意思。
他敷衍說道:“太后、大王沒有召你們進宮。你們的請命,太后、大王已知,命我出宮,撫慰你們。你們先回去吧!”
那學生驚訝說道:“這就回去?”
宋羨急著給氾寬說此情況,沒功夫再與這兩個學生多說,說了句:“趕緊回去!”便就掉頭回宮,奔四時宮去。
他卻還是返回到殿上的晚了,氾寬已經發動!
連續好幾個氾、宋之黨的中堅朝臣,出班附和宋羨。
他們由學生的請命講起,說到“風聞的王城名士議論”,最終落腳於“我朝現下可用之兵捉襟見肘,如是再有大敗,何止秦州告危,東南亦將日夜有警矣”,堅決要求暫緩莘邇的出兵。
宋羨到殿上時,正值氾寬隨於那些黨羽之后,做總結發言,也是一樣的奏議內容。
宋羨沒法打斷他,回到自己的班列,心神不寧。聽著氾寬洪亮而自信的聲音,宋羨偷覷莘邇神情,見到莘邇還是那副鎮定自如的模樣,一股不妙的預感,慢慢地彌布在了宋羨的胸中。
氾寬說完了話,說道:“此臣之愚見也,不知當否,敢請太后、大王征問諸公意見。”說完,也不看陳蓀、張渾,退回班中,但不禁地再又瞥了眼左邊的武臣班列,心道,“麴爽怎么還不來?”麴爽雖是仍還未到,然箭在弦上,他適才卻是不得不發了。
莘邇既還是不說話,左氏便問朝中能稱得上“公”的陳蓀、張渾、孫衍等人,說道:“公等何見?”
孫衍是王國三卿之一,年紀又長,所以昨晚莘邇沒有把他叫到家里,但是今天早上在宮外等待進宮的時候,黃榮已經把氾寬的私下串聯、莘邇對之的判斷和他們昨晚議定的對策都告訴了他。孫衍心中有數,也就處變不驚,立在班中,無有出列。
張渾心中想道:“昨天氾寬與我說好的,今天朝會,將會是他、我、陳蓀和麴爽四人一塊兒向莘幼著發難,其中的關鍵是在麴爽,可麴爽至今不見人影,會不會出了什么變故?我家自被先王打壓,直到現在,方稍微有所重振,要是再出差錯,無出頭之日矣。我且靜觀一二。”他也就一言不發。
陳蓀已知氾寬的此謀泄露,被莘邇知曉,而又見莘邇從容不迫地姿態,猜莘邇必有應對之策,因便亦垂目默然。
殿中詭異地陷入了沉靜。
氾寬咳嗽了兩聲,張渾、陳蓀還是默不作聲,就如同泰山頂上的那一棵松樹,任你八面來風,他倆自巋然不動。氾寬詫異之后,想起宋羨回來時,沒有帶請命的學生,顧不上沉穩的作態了,急忙扭臉去看他,瞧見宋羨面色灰暗。麴爽不見來、陳蓀與氾寬不說話、請命的學生未被帶進殿中,要是只有其中的一個異常,倒也無妨,三個異常結合一處,氾寬后知后覺,頓起了與宋羨方才相同的不妙之感。
見沒有人出聲了,莘邇緩步出列,徐徐說道:“臣敢請太后、大王召兩個人進殿。”
喜歡即鹿請大家收藏:(www.bqgyy.com)即鹿筆趣閣更新速度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