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賠笑說道:“不是我鄣縣的城門難進,萬事多加小心,總歸無錯。”
臨洮的這守將跟著姚長年,到了城中的縣寺,謁見姚桃。
聽了他的匯報,姚桃問道:“麴球倒也罷了,莘邇怎會率兵從南而來,出現在臨洮縣?”
那守將雖是棄城而遁的,然在姚長年、姚桃面前卻是氣勢十足,一攤手,說道:“我怎知道!”
“你看清楚了,確是莘邇、麴球兩人的軍旗無疑,他二人所帶之定西兵足有萬余人眾?”
“不但是他倆的軍旗無疑,而且其二人所帶之兵,至少是萬余之眾。”
姚桃納悶說道:“怪哉!昨日尚接石將軍的軍報,言說莘邇、曹斐、田居圍首陽城三面,攻城甚急,卻如何莘邇現身在了臨洮?”
深得姚國、姚桃兄弟信賴的和尚竺法通想了一想,蹙眉說道:“明公,石將軍的軍報不會有錯,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了。”
“什么可能?”
“首陽縣外現其實只有曹斐、田居兩部的隴兵。”
“你是說?”
“首陽縣外的莘邇帥旗應是假的,莘邇極有可能早已率兵潛行南下了,故今有其部從南來。”
“潛行南下?”姚桃悚然,說道,“他如真的潛行南下,而今現身臨洮,那蒲公與同蹄將軍?”
竺法通說道:“他潛行南下,只能是為救陰平。現今他既然出現在了臨洮,隨其部的且有麴球的將旗,如無意外,陰平縣之圍,他應是已經解了,蒲公與同蹄將軍也許已然敗北。”
姚桃從小就跟著他的父、兄戎馬征戰,對於軍事頗為精通,立刻意識到了若是竺法通的推測正確,那么隴西郡就即將會面臨“兩面受擊”的危險情況。他坐不住了,從胡坐上站起身來,在堂中轉來轉去,踱步片刻,立住腳,說道:“西有曹斐、田居兩部,南有莘邇、麴球部,我隴西將受隴兵之夾擊矣!此大不利於我軍也。何以應對?計將安出?竺師可有高見?”
竺法通是姚家門下的舊人,跟隨姚家已經多年,與姚桃很熟,非常了解他,只從姚桃說話的語氣就猜出了姚桃嘴上雖在問“竺師可用高見”,實際上他心中已是有了對策。
而至於姚桃想到的對策是什么?竺法通也已猜到。
竺法通說道:“誠如明公所言,我隴西一旦陷入兩面受敵的境地,勢將大不利於我軍,我軍首尾不能顧矣!當此之際,唯一的良策,莫過於收縮兵力,以免被莘邇、曹斐各個擊破。”
臨洮守將說道:“這話什么意思?”
竺法通合什說道:“需要貧道翻譯一下么?”
那守將說道:“你給我翻譯翻譯。”
竺法通說道:“意思便是,當如將軍一般,暫舍此城,去襄武與呂將軍合兵,以共抗莘邇。”
那守將怒道:“我不戰而走,是因為我手下的兵馬太少,而今你們有三四千戰卒,依仗城墻,故是可以自守,如何能夠如我一樣,棄城而走?”
姚桃聽了他的這話,心中想道:“我帳下有三四千戰卒不假,但這三四千戰卒,小半乃是雜兵,無有什么戰力,而剩下的那些,則都是我家僅存的部曲了,萬不能葬送此於此地!”